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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活人和一個死人。
淚水,從黃宛然和秋秋母女的臉頰滑落,落在丈夫和父親的屍體上,又被氾濫的血水淹沒。
秋秋不相信成立已經死了,仍然不停地拍著他的臉,想要將他的靈魂喚醒。黃宛然頹然坐倒在地上——終於同丈夫解脫了,卻是以這樣一種血腥慘烈的方式,自由的代價竟如此巨大。葉蕭和孫子楚也驚呆了,他們真正見識了一回鱷魚的厲害。而伊蓮娜乾脆閉上眼睛,不敢去看成立的屍身。
最害怕的人是錢莫爭,他退到旁邊的大樹後,渾身上下淋著冰涼的水,心也浸到了零度。
忽然,秋秋憤怒地抬起頭,眼珠幾乎彈了出來,直勾勾地盯著她的媽媽。
黃宛然不敢看女兒的眼睛,她完全失去了主意,不知該如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秋秋仇恨的目光又掃向錢莫爭,雖然嗓子幾乎已哭啞了,但她仍用可怕的氣聲說:“我,恨你們!”
黃宛然痛苦地搖頭,卻又不曉得該如何回答。她理解女兒此刻的心情,也明白成立的良苦用心。他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從鱷魚嘴邊拯救了秋秋,證明了一個最簡單的道理——十五年的父女養育之情,遠遠勝於真正的血緣關係。
錢莫爭也癱軟在地上,原先的幻想已全部破滅,明明是自己親生的女兒,卻成了最最仇恨他的人。
然而,這一切又是誰的錯呢?至少,不是犧牲了半個身體的成立。
伊蓮娜總算睜開了眼睛,她將可憐的少女拉起來,摟在懷裡安慰著她。葉蕭和孫子楚抬起屍體,成立只剩下半個人了,血和內臟也流得差不多了。從這裡到市區的冷庫太遠,何況成立的死因太明白了,根本用不著等法醫來檢驗。
於是,他們在樹林裡刨了個坑,將半個成立放了進去,然後用泥土覆蓋屍體,並在附近樹上做了記號,在這個簡易的“墳墓”前擺上石塊紀念。
黃宛然和錢莫爭都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成立被埋葬。秋秋不再說話了,伊蓮娜緊緊抓著她的腰,也被她的悲傷傳染,一同掉下了眼淚。
在這個陽光燦爛的清晨,幾乎一轉眼的工夫,黃宛然變成了寡婦,秋秋失去了父親。
'b'成立是第四個。'/b'
看著自己的丈夫被埋葬,黃宛然痴痴地往回走去。葉蕭等人也不再騎腳踏車了,而是保護著秋秋步行。他們徒步走出樹林,沿著溪流回到南明城,陽光繼續灑在頭頂,卻不再感到溫暖與明亮,彷彿是一枚隨時會引爆的巨大炸彈。
來到大本營的二樓,剩餘的人們都驚呆了——秋秋渾身都是血,其他人也沾了許多血,三個男人全都溼透了。林君如和玉靈將秋秋母女拉到衛生間擦身體換衣服。三個男人則去樓上換衣服。
很快,大家都知道剛才的事了。旅行團裡又一個人死了,這讓所有活著的人不寒而慄。特別是成立死得太慘了,就算孫子楚再怎麼能說會道,也難以將當時的兇險說清楚。即便如此,林君如聽了他的講述後,還是把早飯都吐了出來。只有小枝毫無反應,她面如靜水,沒有一點表情,彷彿旅行團裡的人和她沒任何瓜葛,成立的死是天經地義的一樣。
黃宛然和秋秋在不同的房間,分別由錢莫爭和伊蓮娜看護。其餘的人聚在二樓客廳裡,沉默半晌都未曾說話。葉蕭已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同時擦著浸溼了的頭髮,被迫開啟僵局道:“這座城市遠比我們想象中要複雜得多。”
厲書回應道:“我建議大家不要再亂走了,還是留在這裡等待救援吧,反正我們有水也有電,能夠支撐很長的時間。”
“你認為這裡很安全嗎?”童建國的話鋒一轉,“小方和屠男都是死在這裡的!”
玉靈也點了點頭:“也許,這裡到處都是危險。”
“所以更應該出去探路,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逃出這個人間地獄。”孫子楚霍地站起來高聲道,“誰願意跟我出去探路?”
眾人又沉默了片刻,童建國第一個舉起手來,第二個是玉靈,緊接著便是楊謀。剛剛還主張留下的厲書,也只能長嘆了一聲,隨大流地舉起了手,就連伊蓮娜也從裡間跑出來說:“我也要去!”
“我能不能去?”頂頂從角落裡站了起來,看著林君如身後的小枝說,“既然她不用再由我看管了,那就讓我跟著你們出去吧。”
“好吧。”葉蕭代替孫子楚回答了她,“還有,你們不能少了我!”
他走到小枝面前,仔細端詳著這張臉,難道真的是她?葉蕭避開小枝的目光,輕聲對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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