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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世界。”
玉靈不解地問:“又是另一個世界?”
“我們從‘另一個世界’來,又將回‘另一個世界’去。”
這句話雖然還是雲裡霧裡,但玉靈心裡卻隱隱有了絲感覺,她打量著眼前年輕而英俊的臉龐,而看看地下盤腿而坐的老僧,輕聲問:“他是不是死了?”
“不,師傅圓寂了。”
圓寂——不就是去了另一個世界嗎?
“不,是‘回’了另一個世界。”
再看那老僧恐怕有一百歲了吧,在這種險惡的森林深處,正是他命定的歸宿吧。
而從他身體裡飄出的白霧,是否是所謂的靈魂?
少年僧人腳下一晃,幾乎跌倒在玉靈身上。原來他已經不吃不喝守在師傅身邊三天了,怪不得骨瘦如柴。
玉靈趕緊攙扶著少年僧人,他再也沒有力氣拒絕她了,兩個人互相依靠著走出森林,漸漸擺脫了黑暗和白霧,回到了稻田圍繞的村子裡。
村民給了少年僧人許多食物,村寺裡幾個膽大的僧人,由玉靈他們帶路進入森林,找到了圓寂的老僧人。他們就在原地將老僧人火化,骨灰還給少年僧人保管起來。
少年僧人的身體太虛弱了,他被迫在村裡休息了幾天。玉靈每天都來看他,為他送些米飯和蔬菜。
他說從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誰,是老僧人將他領養大了,帶著他在泰國各地雲遊化緣。他們屬於一支特別的宗派——森林僧,從十九世紀起就在泰國的森林中修行。但近幾十年來森林被大量砍伐,失去了家園的森林僧也就銷聲匿跡了。那位圓寂的老僧在五十年前,曾是泰國最著名的森林僧,他從沒有接受過政府的饋贈,堅持在森林中艱苦地修行,遠離喧囂的塵世。而隨著森林越來越稀少,老僧人也向越來越偏遠的地方雲遊,直到進入這片泰北最後的森林。
而這十八歲的英俊少年,則是老僧人最後的弟子。他在師傅圓寂前接受了衣缽,可能成為森林僧唯一的傳人。
玉靈看著他的眼睛,多麼漂亮而柔情的男人的眼睛啊,它已經佔據了十六歲少女的心。
是啊,他才只有十八歲,完全可以像村裡的男孩們一樣,從寺廟裡還谷回家。
但少年僧人拒絕了她,他的生命是老僧人賜予的。他曾經在老僧人圓寂前發誓,要永遠留在森林裡修行,將森林僧的衣缽傳授下去,在森林的最深處尋找世界的真諦。
三天後中,玉靈流著眼淚送別了他。
她知道他的心裡也在流淚,只是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只因為那身僧袍和森林裡的誓言。
一直送他到森林邊上,他終於回過頭來盯著她的眼睛,說:“我會記得你的,如果我還不能忘掉我自己的話。”
玉靈真想抱著他的肩膀大哭一番,但卻怔怔地站在那裡什麼也沒做,只能讓眼淚緩緩地打溼自己的手背。
少年僧人從懷裡取出一個小本子,交到玉靈的手裡說:“這是師傅留下來的,我把它全部看過並記在心裡,已經不需要它了,就把這個本子送給你吧。”
玉靈接過小本子揣在胸口,抹去眼淚送他轉身離去。少年僧人再也沒有回頭,走入莽莽的森林深處,直到被落葉和藤蔓吞噬。
在那之後的幾個月,她每天都會在森林邊等待,期望那張英俊的面孔出現。
然而,玉靈從十六歲長到二十歲,再也沒有見到過這少年僧人。
他也回到另一個世界去了嗎?
四
清晨,七點半。
除了薩頂頂和那神秘女孩外,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二樓,楊謀和唐小甜的房間。雖然,隔壁還躺著屠男的木乃伊,大家依舊要填飽肚子。用廚房裡的液化氣,和昨天從大賣場“借”來的各種食品,搞了一頓還算豐盛的“冒險早餐”。
今天的氣氛很沉悶,也許因為昨晚又死了個同伴,或是凌晨時那狼狗的嚎叫,每個人似乎都沒睡好,大多成了無精打彩的“熊貓眼”。好幾個人的手機電池用光了,其餘的人都不敢再開手機,儘管從來都沒收到過手機訊號。
“這已經是我們在這裡的第二頓早餐了!”伊蓮娜以美國人的直接發洩了情緒,隨後吐出一個好萊塢電影裡的常用詞,“Shit!”
厲書一邊吃著泡麵,一邊用英語回應道:“但願不要再有第三頓了。”
“除非我們今天都死了!”錢莫爭卻兜頭澆了他們一盆冷水,“還是做好吃第三頓早餐的準備吧。”
楊謀首先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