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是我說的話。”
“那是誰說的?”
“蘇格拉底。”
原來是古希臘哲人說的話啊,看來蘇格拉底先生也是個音樂發燒友,讓林君如想起臺北和上海的“錢櫃”來了。
“對了!”林君如突然拍了拍腦袋,“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薩頂頂。”
“聽起來有些耳熟,你是做什麼的?”
黑暗中閃爍著一雙美麗的眼睛:“搞音樂的。”
“歌手?”
對方沉默了片刻回答:“也算是吧。”
“天哪,我想起來了,我在電視上看到過你演唱,非常好聽!薩頂頂?就是你?”
“對,你也可以叫我頂頂。”
兩個年輕女子在黑暗中的對話,卻未曾等到那預料中的猛烈餘震。頂頂摘下MP3的耳機,站起來點燃了蠟燭,昏黃的光照亮她的臉,長長的睫毛下明亮的眼睛,配合著眼線和臉的輪廓,竟有種敦煌壁畫裡女子的感覺。
“頂頂?怪不得你這張臉很熟。”林君如這才坐在床上,這是一張雙人大床,應該是一對夫妻睡過的。她摸著自己的肩膀說,“在這種嚇人的地方,我一個人肯定睡不著,我們兩個都睡在這好嗎?”
“好吧。”
頂頂盤腿坐在床上,卻沒有睡覺的意思。她在想這次旅行發生的一切,從剛到泰國就發生的政變,到大城古城見到的令人驚歎的佛像。還有今天從清邁出發,旅行團一路上的驚心動魄。下午,她驚奇地見到了一座群山中的城市,就像睡著了一般寂靜無聲。腦中被隱藏的記憶,彷彿一下子被喚醒了——就是它,眼前的這座城市,神秘繚繞著的雨霧,將她從遙遠的北京召喚至此。
還有,傍晚從廁所出來時見到的男子。她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他在小說裡的事,但他究竟是怎樣的人呢?從鏡子裡看到他那雙眼睛,卻好像被一層霧遮蓋著,他想說什麼?
林君如已經吃力地躺下了,她吹滅了床邊的蠟燭,嘴裡自言自語:“今夜還會有餘震嗎?”
而頂頂依舊盤腿坐著,她細細的腰身和身體的輪廓,都酷似黑暗中沉睡的神像。忽然,她聽到了什麼——不是窗外的巨響,也不是地震時的前兆,而是客廳裡輕微的細聲,說不清是什麼東西,就像從她的心上爬過,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她總算站到了地上,輕輕地來到客廳裡,用手電照射著每一個角落。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但她們的行李箱有些不對勁,林君如的箱子還破了個洞。那聲音又從廚房響了起來,頂頂踮著腳尖走進去,只見幾條黑影從地下穿過。她心跳劇烈加快起來,用手電掃射著地下,一直追到了衛生間裡。
光束正好對準了浴缸,她看見幾只碩大無比的老鼠!
黑色的老鼠飛快地跳進浴缸,又鑽進了敞開的下水孔,它們像蛇一樣扭動身體,迅速消失在手電光束中。頂頂嚇得幾乎摔倒了,她拼命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找來一堆破布,將浴缸的下水口牢牢地塞住。但她還是不放心,又用一臉盆的水壓住它。
突然,一隻手輕輕搭在後肩,頂頂毛骨悚然地回過頭來,卻看到林君如茫然的臉:“你看到什麼了?”
“老鼠。”
林君如面如土色道:“啊?”
“老鼠都跑了,很大的老鼠。”
“在地震、海嘯、颱風等自然災害到來前,最先有反應的通常都是老鼠,它們會預知到災難發生並逃命。”
頂頂卻不動聲色地回到臥室:“那就讓災難早點發生吧。”
三
已經十點鐘了,那雷鳴般的聲音沒有再響起過,窗外依舊是令人心悸的大雨。
在旅行團借宿的居民樓第五層,葉蕭與厲書的房間隔壁,正點著一支幽暗的蠟燭。跳躍的燭光照亮了孫子楚的臉,他的對面是年輕的導遊小方。
“那聲音怎麼又停了?”
“地震?”
“鬼才知道呢!”小方激動地揮舞著拳頭,“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導遊才是旅行團裡最緊張的人,他肩上承擔著十幾個遊客的生命安全,出任何差錯都是他的責任——而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賠償給遊客了?
食物中毒……野獸襲擊……司機迷路……失去通訊……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隨便哪一條罪名,都足以讓他丟掉飯碗。要是有人有個三長兩短,他甚至還有上法庭的危險——而這想象中的全部,都是建立在他們可以重返人間的基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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