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你是人間妄想(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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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姜遇說了那句“缺乏一雙發現美的眼睛”後，何似覺得自己被他打通了任督二脈，開發了千里識姜遇的技能，無論在何時何地都能從人群中一眼看到他的存在，也從那之後起她總能在去學校的公交車上發現他的身影，少年倚在扶手旁，抬頭對上她擠上車有些凌亂的眼神，神色自若地朝她點點頭，何似懷揣著從心底蔓延開的小竊喜，自己一個人細細品味這毒蘋果的香甜。

她從來沒想過姜遇對她是什麼樣的想法，或者說壓根不敢去揣測他的心意。他從來都不屬於普通人的人間，他是天上發光的星，沒人能困住他的萬丈光芒，他的未來是比人間還要廣闊的星辰大海，她沒辦法讓自己也一起和他並肩而立，即使他對她有所不同，即使兩情相悅，她始終不敢去幻想，所有的孤注一擲註定是一場無疾而終的遺憾。

何似已經身在人間，又怎麼可能摘到天上的星辰呢？

她只覺得，至少現在的相處就已經很讓自己滿足了，既然不能擁有，至少曾經有過美好的回憶，就像餘晚晚說的，他能認識自己，並且把自己當成朋友，本來就是一種幸運。

年少的喜歡，少了對愛的予取予求，多了一份只屬於自己的知足。

江北中學的傳統是每個班級每個月會在下午放學後輪流打掃一次校園公共場所的衛生，這次輪到高一（1）班打掃學校的大禮堂。

因為姜遇上的物理競賽課大過天，所以時光特意交代他不用去打掃衛生，留下何似和餘晚晚一臉羨慕的目光。餘晚晚對於姜遇突然對何似的絕對容忍度及跌破眼鏡的學霸扶貧送溫暖活動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甚至還有些許洋洋得意。畢竟她的死對頭方雨晴在姜遇身上碰的再多壁，在何似身上瘋狂被打臉，不可避免地她倆就經常受到作為班長的方雨晴的挾私報復——就拿打掃這次大禮堂來說，她就把最難打掃的區域分配給了這對苦命姐妹。

何似和餘晚晚在一邊清除著著舞臺上極其頑固的泥垢，一邊痛罵方雨晴的苛刻虐待。

尤其餘晚晚，她氣得差點暴走，氣鼓鼓地丟下掃把，對何似抱怨:“我下個學期一定和她競爭班長，看我怎麼把我們現在受的苦讓她還回來！”

何似倒是無所謂，安慰餘晚晚說:“好啦，晚晚，不要生氣啦，不過就是打掃舞臺麼，我們慢慢來就好啦，又不是有時間限制。”

“話說如此，可明明是姜遇惹的風流債，憑啥要我們兩個來還？他自己還跑去上課了！”餘晚晚簡直鬱悶至極，不過她轉念一想，又瞅瞅何似，“莫不是她把我們當成情敵了吧？”

何似不做聲，心想，還真的算情敵吧。

不過何似並不打算把這份喜歡告訴所有人，包括餘晚晚，餘晚晚太鬧騰，也藏不住秘密，怕她一個不小心說給了程靖聽，然後程靖又說給當事人姜遇聽，那真的是社死現場。

她的這份喜歡不關姜遇的事，姜遇是她的人間妄想，既然是妄想，就不會期待能成為現實。

餘晚晚四處張望，看到偌大的禮堂就剩她倆還沒打掃完畢，實在不想再繼續掃下去，意興闌珊的時候卻看到舞臺的一側竟然有一架鋼琴，眼睛一亮，便拉著何似走到鋼琴前，把何似按在琴凳上，又把琴蓋幫她開啟，討好道:“何似，之前聽你說你會彈鋼琴，彈給我聽聽唄。”餘晚晚歪著頭想了想，“唔，那首世界名曲《夢中的婚禮》吧。”

何似嗔了她一眼，“年輕人要有點追求，這首曲子是我七大嬸八大姨來我家的必點曲目，你的品味竟然和他們一樣？”

餘晚晚擺擺手，“那隨便你吧，彈個你喜歡的。”

何似見禮堂裡就她和餘晚晚，也沒扭捏，微微一思索，大方地彈起來。

她最近喜歡聽五月天的《知足》，雖然沒有刻意去找過譜子練過，但畢竟自己十幾年的琴齡是可以即興演奏出來的。

當前奏響起來的時候，餘晚晚差點蹦起來，說:“何似，你真是神仙女孩，我宣佈我成為你第一位粉絲！”

何似汗顏，“晚晚，做人要低調。”

兩個女孩嘻嘻哈哈，一起跟著鋼琴的聲音唱了起來。

姜遇上完課回到教室，發現何似還沒打掃完衛生回來，他疑惑地想去禮堂把她逮回來，走到禮堂外的時候就聽到裡面有鋼琴聲，有女生的歌唱，還有那首他回到家後聽過好幾遍的《知足》，他在門外透過門縫去看聲音的方向——在舞臺的一側，何似端正地坐在鋼琴前面，一臉認真地和餘晚晚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