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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子,去不去?”
姐姐們說:“當然去啦,——走!”
到了東安市場的起士林西餐館,姐仨坐下來要了一大桌子的菜。繼圓是什麼貴就點什麼,把大姐二姐給樂的,直給他道“萬福”。
那時候西餐比中餐貴得多,即便是有錢人家也不是能夠經常光顧的,繼圓把肚子吃了個滾瓜溜圓,末了對姐姐們說:“坐著別動,我付賬去!”他哪兒是付賬去了,出了門撒腿就跑,一直跑回了家。
結果他那兩個姐姐被飯館給扣下了,人家一算賬差點把這姐倆給嚇哭嘍。沒轍,倆人湊錢算是把賬給付了,大姐繼珍就跟摘了心肝兒似的,眼睛都氣紅啦!
回家後,這姐倆向白三奶奶狠狠地把繼圓給告了個刁狀,三奶奶不問青紅皂白,插上西屋的門就是一頓雞毛撣子。繼圓梗著脖子一口一個“不服!”倆姐姐在門兒外添油加醋,叫著:“打他,活該!活該!”
可打了一會兒,就讓人覺著不對勁了,聽三奶奶的叫罵聲已經差了音兒,知道是當媽的真急了。
於是這姐倆就害怕起來,一邊拍打屋門一邊央求道:“繼圓,快給媽跪下!”
繼圓揚著臉說:“就不!”氣得白三奶奶把頭上的纂兒都弄散了。
大姐繼珍就先後了悔,哭著喊:“繼圓哪,求求你,給媽跪下吧!你想被打死呀?”
“繼圓呀,快給媽跪下!我們把你的錢都還給你還不成?” 緊接著二姐繼蘭也哭了。
繼圓跺著腳叫道:“不!就不!”
三奶奶一下子就“背過氣”去了,躺在地上翻白眼兒,跟抽了羊角風似的。
這還了得,姐倆趕緊到別的屋裡把大人們找來,砸開門把白三奶奶給抱了起來,又掐人中又拍打後背,三奶奶這才慢慢兒地醒了過來。
人們用手指頭戳著繼圓的腦門兒說:“快跪下吧,小祖宗!”繼圓說:“好,我跪下!”說著話他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屋子中間的花磚地上。
三奶奶一看繼圓跪下來,立刻就沒事兒了,誰也不知道剛才那“羊角風”她是真抽還是假抽來著。
掌燈時分,做了一天導遊的夢璋回到家,進了門洗涮乾淨之後先喝了兩碗釅茶,然後上桌就餐。飯吃到一半了,夢璋發現自己這麼半天還沒看見兒子呢,就知道不定又怎麼啦。
老爺子一問不要緊,大傢伙這才想起來繼圓還在西屋裡頭跪著呢!
來到西屋一看果不其然,大夥叫繼圓起來,繼圓說:“不起來!”夢璋走過去把手伸向兒子,繼圓這才服了軟兒。可是他怎麼使勁也沒能站起來,“哇”的一下子就哭出聲來了,他是又害怕又委屈。
夢璋的火就大了,衝著三奶奶吼道:“你賠我兒子!”
得,好好的一頓晚飯就這麼被攪和了。
有人請來了這條衚衕裡的一位正骨郎中,大夫看了看說:“沒大礙,是蹲筋了,讓人架著走走,一會兒就好。”
夢璋令繼圓的兩個姐姐攙著他,圍著院子裡那口明代的大魚缸轉圈兒,姐倆自然是不敢怠慢,攙著繼圓一圈兒接一圈兒地“轉腰子”。
走了足有百十來圈兒,看繼圓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姐姐們就小聲嘀咕道:“行了吧?別得了便宜賣乖,我們倆都還沒吃飯呢!”
繼圓就朝屋裡喊:“爸唄,我這兩條腿還是不聽使喚呀!”
夢璋在裡邊回答:“兒子彆著急,接著溜達!”
其實繼圓的腿早就沒事兒了,這會兒都走開臺步啦,可是還沒折騰夠,非得抓著倆姐姐陪綁。大姐繼珍氣得忿兒忿兒的,在繼圓的屁股上擰了一把說:“小兔崽子,剛才就應該讓媽打死你!”
大鬧“警鐘臺”
繼圓也的確是個淘得出圈兒的孩子,屬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一類。爬大樹掏鳥窩,下野河溝游泳,今兒把王家少爺給開了瓢兒,明兒又被李家小姐抓個滿臉花。三奶奶的雞毛撣子都換了好幾根,真就應了算命人說的話,越打越結實!
三十年代,北京城有一種消防機構叫“水會”的,在京城的四周建了七八處“警鐘臺”,是專門瞭望火情和報警之用。在當時看來,這警鐘臺就跟摩天大樓差不多,底層是值班室,順著鐵旋梯往上直通樓頂,顫顫巍巍的一般人還真不敢爬上去,可到了上邊就豁然開朗了,遠近街區盡收眼底,著實挺刺激的。
繼圓偷著把北京城裡的警鐘臺都爬遍了,這還不夠,他還和人家打賭看誰膽兒大,居然把警鐘臺上的警鐘給鼓搗響了,害得“水會”裡的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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