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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紀元出去撒泡尿的工夫,回來就沒地方下腳了。同志們有的睡在供桌上,有的睡在桌子底下,連臺階都讓人給占上了。
可還真不含糊,人們給紀元留出來個“單人床”的位置,這破廟裡停著一口紅漆棺材,也不知道里邊有沒有“內容”,反正夠嚇人的,甭問就是給他留的下榻之處。
紀元嘿嘿一樂,把揹包往上一撂,縱身跳到棺材上,伸開四肢感覺還挺舒服的。他拍了拍棺材幫子開玩笑地說:“裡邊的這位仁兄,得罪啦!”於是便和衣而臥,一會就呼呼大睡。
半夜時分,紀元突然感到渾身發冷,而且是愈來愈冷,冷得不由自主地打哆嗦,這棺材就發出了“吱吱”的響聲。
睡在供桌上的人跳起來拔出手槍叫道:“快聽,棺材裡有情況!”
大家一下子就全驚醒了,開啟手電筒一看,是紀元正在棺材板上折騰呢。
有人就問:“小白,你撒癔症啦?”
紀元沒吭聲,人們就感覺到不對勁了,一摸他的腦門,壞啦!滾燙的都能攤雞蛋。
一會紀元醒過來了,不再發冷又開始燥熱,恨不得把渾身的衣服都扒開。
就這樣他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一直折騰到天亮,大夥誰也沒睡好。白天紀元還算沒事,可到了第二天的半夜,他又重來一遍,跟中了邪似的。
經驗告訴他們,紀元並非是因為在棺材上睡覺“中邪”了,而是得了當時南下部隊中北方戰士最害怕的一種疾病——惡性瘧疾!
廣西的蚊子特別厲害,而且還大得出奇,當地有個玩笑形容說:這裡是“三個蚊子一盤兒菜,倆蚊子大腿還耷拉在盤子外”。紀元本來體質就差,可謂黃鼠狼專咬病鴨子,自然是他打起擺子來比別人的水平都高。
於是紀元被送進了野戰醫院,用醫生的話說:“白紀元同志就跟孫悟空鑽進了老君爐裡似的,瘧疾都快把他給煉熟啦。”
這病還特別不好治,醫生們對他一邊治療一邊調養,總算是從死亡線上把他給拽了回來。病是治好了;可人卻從此大傷元氣,以後紀元歷經“大躍進”、“文革”等時期,都未能有條件得到很好的調養和治療,使得他從年輕的時候起就病病歪歪,而且是每況愈下。瞭解他的人都知道,紀元最後的去世,恐怕就是他在南下時期這個惡性瘧疾埋下的禍根。
調養“生情”
紀元在醫院裡一住就是幾個月,先治療後調養,把他給憋悶得是百無聊賴。尤其是“調養期”,跟病友除了下棋就是聊大天兒,可也別說真叫他長了不少的“見識”。
有個山東同志說,剛打下南寧的時候,有幾個當地鄉紳想“害”他,請他吃飯時用大碗盛肉大碗篩酒,以為他不是把肚子撐破就是回去得鬧胃病,結果這主兒“造”了一碗酒兩碗肉三碗米飯,說是隻吃了個半飽。鄉紳們驚得是目瞪口呆,再也不敢請他的客了。因為當地人吃飯一般只是米飯少許,小魚兒一條,吃罷碗裡不剩半個米粒,魚刺摘得乾乾淨淨的擺在盤子裡。這哪是吃飯呀,簡直跟繡花兒似的。
另有一位河北同志說:這算什麼呀,你們誰吃過這裡的“三叫菜”?大夥還真不知道這是道什麼佳餚。
原來所謂“三叫菜”就是把剛生下來的小耗子碼放在盤子裡,中間擺著作料,當你用筷子一夾,那小耗子就“吱”地叫了一聲。你再把小耗子往作料裡一蘸,“吱”地又叫了一聲。最後把耗子塞進嘴裡,用牙嘁哩喀喳地一嚼,“吱——吱”,小耗子再叫一聲就被您給消滅了,如此稱為“三叫”也!
把大家給噁心的就別提了,問他:“您吃了嗎?”
他回答說:“我當然吃啦,咱不能給部隊丟臉呢!”
雖然這“三叫菜”是吃下去了,可回去一照鏡子,瞧見自己的嘴角上還掛著耗子血呢,他“哇”的一下子就吐了,一吐就是三天三夜,連膽汁都給吣出來了,結果“三叫”釀成“三吐”。這不,實在沒轍就搬到醫院裡住來啦!把病友們給逗得是前仰後合,腮幫子都要脫臼了。
紀元則給人們講了一個“墨猴”的故事。
說的是廣西有一種叫“猴腦”的菜餚,就是將活猴開瓢,生喝其腦漿子。這種殘忍而又野蠻的吃法,叫紀元實在是接受不了。有一回他便將宴會上的某“猴頭”給救了下來,帶回駐地餵養。這個充滿靈性的小傢伙,似乎知道紀元是救命恩人,於是乖巧的不得了。紀元“教”了它不少的本事,最可人疼的是,它居然學會了在硯臺裡研墨,所以紀元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墨猴”。後來這小傢伙沒事偷著啃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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