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三、阿寶番外(第1/2 頁)
,綜穿之浮生有夢三千場
“清河塢水房漼家內院也有一棵梧桐樹,九丈有餘,樹冠廣闊到能給整個院落遮蔭,那是陳朝立國皇后薨的那年,你曾外祖父親手所植,如今也有八十年了”
梧桐樹下,稚嫩的少女攙扶著滿頭銀絲的老婦人,仰頭望著眼前的梧桐樹。
“曾祖母說的可是懿烈武皇后漼氏?孫女在書上讀過關於她的記載,史書記載陳朝開國至今一百三十五年,但立陳國江山、一統南北的卻是在漼皇后執政的那四年裡。除內亂、擴疆圖、平內政,便是歷朝所載的那些明君也未必能有這樣的政績。”少女提起漼皇后似乎十分推崇,眼中閃爍著熠熠光芒。
老婦人也是一副餘有容焉得樣子,道:“生女當如此。”
少女見曾祖母有興致,便追問道:“漼皇后和曾祖母一樣都是出身清河漼氏,曾祖母可曾親眼見過那位?”
老夫人目光悠遠,視線逐漸散開,努力得回憶著,那是記憶深處的驚鴻一瞥。
那一年,她還是清河漼氏那一代唯一的女郎,阿爹給她取名鳳君,對她寄望深厚,規矩禮儀琴棋書畫各種功課壓得她喘不上氣。
那一日,家中所有的人都格外沉默,教她讀書的西席難得曠了一日課業,阿孃讓人將她禁在屋內,千叮嚀萬囑咐,讓她這一日不許出門。她在屋內乖乖的練了一天字,直到入夜,身邊的丫鬟嬤嬤都守在門外,便尋了機會,從小窗爬了出去。
那時候她才六歲,身量嬌小,貓著腰在熟悉的地方東鑽西躲,一路上竟沒被人發現。
她看見一向慈和的阿爹目露兇光的逼迫著身穿龍袍的皇帝,要寫下退位詔書,皇帝身邊梳著高髻的美人怒斥著阿爹,說他是亂臣賊子不得好死。
阿爹毫不在意對方的辱罵,還說讓皇帝寫不過是給他最後的體面,誰不知道這些年的聖旨都是皇后所寫。
皇帝在阿爹一句‘不識好歹’的話後,吐血暈了過去。
她因為害怕,蜷縮在牆角的陰影裡,聽到阿爹說玉璽在皇后手中,要佈置了人手在宮裡,想要藉著小姑姑的生辰宴,將人綁回來。她聽阿孃說過,宮裡的皇后是阿爹嫡親的妹妹,也是她的姑姑。阿孃說,她的小名阿寶就是那位姑姑所取。
阿孃說,那位姑姑三歲便被高祖皇帝指給了皇家,卻直到二十七歲才正是出嫁。一生無兒無女,是個可憐人。
她覺得不對。她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可憐這個詞,用不到她身上。一個讓姑祖母畢恭畢敬,讓阿爹往後許多年不肯提起卻時時懷念,讓陳朝百姓說出生女當如此的人,又怎麼會可憐?
她看向曾孫女,道:“武皇后要是能再活上幾年,陳朝定能更加強盛。”
小姑娘道:“可我朝自立國以來,開科舉選拔各方人才,興農事輕賦稅以安萬民、重修長城以拒外敵、開運河鼓勵南北貿易重連絲綢之路,已經是四夷賓服、萬邦來朝,還能怎麼強盛?”
老夫人道:“當年的攝政王和仁宣皇帝不過是繼承了武皇后的部分遺志。據傳武皇后留下二十枚錦囊,定下陳朝百年國策。然,攝政王和仁宣皇帝陸續離世後,能推行此策敢推行此策的人,便沒有了。”
小姑娘不解:“還有什麼事情?是今上也不敢的嗎?”
老夫人道:“老南辰王妃離世前,讓世子將兩枚各自燒了一半的錦囊送回了漼家。錦囊中的紙條也殘缺不全,其中一個是講男女平等,令女子在政治的、經濟的、文化的、社會的和家庭的生活等各方面享有和男子平等的權利。
老南辰王燒燬最後兩個錦囊的時候,正是先榮恩長公主和今長爭權之時。
先榮恩長公主文可提筆安天下,武可上馬定乾坤、又素有賢明,頗有當年武皇后遺風。然而彼時朝中眾臣,卻只因長公主是女子,而選擇了平庸的今上今上不敢,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曾不如一個女子,他不會再讓其他女子凌駕與他之上。”
小姑娘斟酌著,道:“或許那些人選今上,就是因為他足夠平庸?”
老夫人對小姑娘的話十分贊同,欣慰的點了點頭,道:“這就是另一個錦囊上的所指出的問題。即便開恩科擢寒門,但天下之書八成都在世家貴族手中。寒門子弟除了極少數天縱英才又有機遇的,竭盡一生所能接觸到的資源還不如世家大族家守門的門房。
那時老王爺年邁病重,無力朝堂之事。
何況百年亂世,世家門閥林立,即便武皇后在時便已著手打壓,但她走後,權利還是不可避免的到了那些人手中。仁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