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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有誰痛苦悲愴的淚水，有誰的流著血的心被埋藏在這滿是瘡痍塵土之下。

又有誰的恨意沖天而起。

淵夜只是漠然的看著，銀髮在緋紅的月色下閃爍詭異的光。無人察覺他的存在，因他只是靈魂而已，暗部，根部，曉都從他的眼前走過穿過。

而宇智波鼬走出來的時候，明顯停了下來，透過他的側身可以看見屋內的佐助十分狼狽的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唯一殘存的倖存者。該慶幸嗎？

宇智波鼬終於明白淵夜那個時候的話語，為什麼不死去。淚水忍不住順著臉頰流下，如果死了就不用面對這一切了，如果死了，心就不會這麼痛，雙手中就不會染滿親人的血。

更不會面對佐助那蝕骨的恨意。

還有黃泉眼中那抹憐憫，起初宇智波鼬以為自己看錯了，原來，這就是所謂天才要揹負的，註定要揹負所有的責任罪孽，和憎恨。

而且如今的宇智波一族，終於也和皆御一族人一樣，再無活人。

那血色的眼睛猶如深淵般幽暗，那紅光彷彿是地獄彼岸花下的冥界之泉翻騰。永無救贖，此刻他已經落入了無邊煉獄。

掃過路邊熟悉的景色，卻意外的看見了白霧一般的存在，那個人影彷彿隨時消散在夜空中，被霧氣籠罩看不真切，那銀白的髮絲也無風翻騰，彷彿隨時會融化開去。

只是一眼，就能明白自己和對方的差距，紅色的眼瞳終於也可以看見非人的物質了嗎？

“真是，漂亮的眼睛呢，那充滿了殺戮和罪孽的血色，滿含人世悲絕。”對方的話語飄渺而悠遠。似乎帶著諷刺的笑意，帶給宇智波鼬的感覺，和淵夜意外的相似呢。

“哼，的確是骯髒的色彩。”宇智波鼬手附上自己的眼球。

“為什麼不殺死他。”淵夜的以靈體的身份靠近了這個唯一可以看見自己的宇智波鼬，冷聲笑著，“哈，復仇者啊，和我一樣，在腐蝕人心的血海中活著，然後憎恨著自己的渺小裡，墮落。”

宇智波鼬沒有絲毫的回答慾望。只是問，“你是淵夜吧，皆御　淵夜。”

淵夜笑了，“我不是皆御啊，宇智波鼬，我只是亡靈淵夜。然後，你還想說什麼呢？”這唯一的真實，沒有任何的隱瞞，坦然相告。

“不要對佐助和村子動手。如果可以，請幫我保護佐助。”

“……”沉默，隨即聽見那比寒譚更冷的聲音響起，“即便沒有我，他也能活下去，即便出賣靈魂，這不是你所希望嗎，將佐助的一生都算計在內，不計代價和手段，這樣的心情，我想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而且你也逃不掉，他這個堪比魔鬼的復仇者。”

“這樣就好，只要他能夠活到那個時候，就好。”被淵夜告知到如此地步的宇智波鼬，只是淡淡的露出笑意。他沒有問此刻淵夜的狀態，似朋友，又非朋友。淵夜和黃泉，是他唯一不能瞭解的人。

而淵夜似乎看穿了他的顧慮，“我不會對這個村子動手，這種腐爛的根部，我沒興趣。你比誰都要清楚，它的腐爛，因為你就是一個證明，所以……”淵夜只是把頭撇開，“離去吧，宇智波鼬這裡已經不再是你的容身之所，恩義自古兩難全。”

這是一種變相的承諾。

“淵夜，我會替你收集所有的雪銀花線索。”這是他唯一能夠替淵夜做到的事情。

只要去了＇曉＇，那麼做這些事情，是非常方便的。

宇智波鼬也只是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那猶如薄霧一般的背影，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了，亦是，最後一次放縱。當淵夜回頭就看見原本該離去的鼬出現在眼前，近距離的面容讓淵夜一時間無法招架。

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麼會在意淵夜……

因為，我曾經，喜歡你。

宇智波鼬抓住了靈體的淵夜的手腕，血色的眼眸彷彿是與冥界做交易的火焰，在對方微微怔住的時候，輕輕的觸碰了那霧中唇瓣，如櫻花一般輕柔。最後一次放縱，唯一瞭解自己的知己。

唯一的友人。

站在對面截然相反的——自己。

眼下陰影加深，憂愁和孤寂永隨，宇智波鼬嘴角揚起一抹虛無的笑意。如果不是有家族和親人的羈絆，他一定會和淵夜一樣，無所顧忌，自由自在，覆滅世界。但正因為了解，所以才更加明白，兩種極端是如此的遙遠，如此的不同，所以，他永遠不會說出來。

別了。

一切都是生活在黑暗中的孤兒們的南柯一夢。

淵夜是宇智波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