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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佛,並有所作為。一路上他也和我們一樣經受了磨難,使他不畏艱難,懷著一顆虔誠之心從小開始苦行。
嘎瑪洛薩:磕長頭確實很辛苦,但想到為朝拜佛祖,祈禱佛法永存,法輪常轉,一切都沒什麼。
嘎羊拉姆:來之前我在山洞裡修行,動了去拉薩朝聖的念頭,請示了尊師普秋多吉,他算了一卦,說無論修行還是朝佛,都是吉祥的。
尼姑次仁:我女兒和他們一起磕頭。離家前把家中牲畜都託付給了親戚照看,我們母女就都參加了朝聖的隊伍。我們磕頭朝拜釋迦牟尼,是為天下眾生都得到佛祖保佑,都享平安快樂。
桑秋多吉:我六十八歲了,不能說是沒有罪孽的人。為使眾生脫離苦海,一心向佛,就要與人為善,把世人都視同父母。因為你的前世可能是我的父母,我的前世可能當過你的父母。人性中有許多惡的方面,例如偷竊、殺生、妄語等。作為長輩我時常教育晚輩要戒絕這類惡行。
早起到山上撿牛糞,夠燒一天的就行,餘下時間就應磕頭唸佛。因為今生我們雖有吃的、穿的和用的,但死時帶不走,只有求菩薩保佑才能升到極樂界。
人很自私,這是我的,那是他的。國與國之間,人與人之間,家庭與家庭之間因此就發生爭執,使世界不得安寧。要使人間不再發生戰爭,就要向佛祈禱。
人生苦短,說不定明天就死了。不能說過幾年再去朝佛吧,人只要活一天,就要不失時機地朝佛一天。
同時我還祈禱毛主席思想永存,祝願為毛主席工作的人都升到極樂世界。
我是長者,缺乏文化知識,只有一顆虔誠的心,只有嚴守教規,同他們一道去朝聖。
羅布桑布這個名字,直譯就是“好寶貝”。稍許瞭解一下他的身世,這名字中所飽含的珍愛之意就不言自明瞭。在囊謙這片老而又老的土地上,土王統治直延續到本世紀五十年代。在囊謙這片老而又老、天高皇帝遠的地球的角落,一切都自成世界。那一地區、那個時代在我的腦海中從未呈現過完整的輪廓,所以我也無從描畫它。但有一點我是感覺到也聽說過了的,就是在某一領域的自由奔放。特別是巨屬於國王的名門世家的子嗣系統總是主幹茁壯,旁枝繁茂。羅布桑布正是這樣一支斜逸枝蔓上的花果,他的存在貼切地說明著偶然性的普遍性。
羅布桑布的家史在常人看來傳奇而浪漫。羅布桑布對這一家史的態度在常人看來也很有意思:他以很超然的語氣來傳達他的驕傲。羅布桑布的父系體系是囊謙國王的經師世家。“但是,”羅布桑布說,“爸爸桑秋多吉不是經師的正妻所生,是爺爺和別的女人生的。”羅布桑布的母系體系是囊謙國王屬下的百戶。“但是,”羅布桑布又說,“媽媽仁增曲珍也不是百戶正妻所生,是外公和別的女人生的。”
羅布桑布隨即笑起來了,“當然,都是偷偷摸摸地生的。”
他七十八歲的老母親就坐在他身旁,手裡永遠搖著轉經筒。就問,你媽媽年輕時漂亮嗎?“可能吧,”羅布桑布友善而溫和地笑笑,“不然的話,活佛能娶她嗎?”
老婦人多皺的面容上已看不出姿色曾留駐過的痕跡,但身板挺直,有一種見過世面的老者氣度。她既非磕頭人也非後勤人員,是隨著大家用腳走過了迢迢千里。年輕時她先嫁了囊謙一位活佛,併為他生下了二男二女。五十年代末,那活佛丈夫冥歸,已過不惑之年的仁增曲珍拖兒帶女南下,投奔了當時在林芝公路段當道班工人的桑秋多吉。羅布桑布則是他倆唯一的孩子——算來,那時她應該四十八歲,桑秋多吉也三十八歲了。
藏族人在對自家親人的稱謂後面習慣於再加上親人的名字。例如爸爸某某某,舅舅某某某。聽起來與漢族感覺不同,我猜想他們對親人的感覺也與漢人有所不同。
當你相信靈魂可以不時地脫胎換骨,當你認為所有的靈魂都可以並已經曾為父子母女夫妻兄弟時,你的感覺也會不同。
現在,羅布桑布已婚的、四十九歲的大哥身為囊謙一座尼姑寺的活佛;二哥是縣幹部,大姐也曾任公職,四十五歲就辦了退休,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了;二姐長佐拉薩近郊,她的丈夫在一座木材廠當畫工。
旁逸的枝蔓就這樣一再叢生枝叉。羅布桑布是在川藏公路邊上出生並長大成人的。小時讀過幾年書,與漢族小孩相處學會了漢話。他自小就下決心要幹一番大事業,以報答好父母。最初他最羨慕的是當汽車司機。對於西藏地區來說這是一個新鮮行當,至今仍享有高階地位。他想當司機,就央求司機叔叔教他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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