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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連作揖:“請大哥恕罪!請大哥恕罪!小弟願意賣了,多謝大哥!多謝大哥!”
“好吧,也算你識時務。”金城向姜雄打了個眼色。
姜雄會意,馬上從腰帶裡掏出銀洋。
那人交出夜光杯,拿了大洋,惶惶如喪家之狗。
看著此人如此落荒而逃,姜雄正想放聲大笑,金城一把拉了他便向集市外走,這時,已是下半夜。
二人快步走出天光圩。姜雄低聲問:“城哥,什麼事?
為什麼如此匆忙?“
“那人若一下醒悟過來,我們就可能會跟關帝廳的人發生衝突。這對我們有害無益。”
姜雄點點頭。他不得不在心裡佩服金城的膽大心細。
深夜中的省城街巷十分安靜,今夜又是月色如灑,使寧靜中別有一種味道。兩人向北急行,不一會兒便穿出那些橫街窄巷,來到了惠愛路,路上可見有三兩行人和車輛,更多的人是躺在路邊睡覺。金城回頭朝後面看看,再環顧四周,確定無人盯梢,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姜雄在心理上並不像金城那樣處處提防,他見已走出馬路,說話可以隨便些了,忍不住邊走邊問金城:“城哥,這兩隻杯子真值五百大洋?說是夜光杯,我卻不見它有什麼光。”
金城笑了笑:“說它是‘夜光杯’,並不是說它真的會在夜裡發光。這裡有個歷代相傳的故事,說的是西周周穆王時,有個西戎國獻上‘五光常滿杯’,穆王傾酒入杯,對月映照,雪白,有光,且香味倍增,故名之‘夜光杯’。”
“有趣。回去我們哥倆好好用這夜光杯乾兩杯!看看是不是真的別有風味。”姜雄興奮地低叫了一聲,“這類酒杯哪兒出產的?這麼值錢。”
“酒泉。我的家鄉是甘肅省省會蘭州。蘭州的西北面有條長達幾百公里的窄長地帶,叫河西走廊;酒泉縣便是在河西走廊的西部,據說是因漢驃騎將軍霍去病傾御酒於泉中與眾將士共飲而得名。酒泉縣的南面有座祁連山,山峰終年積雪,盛夏不化。”
金城談起自己的家鄉,語音深沉;說到這裡,有意頓了頓,看看姜雄;姜雄正聽得入神。
“祁連山產玉,如老山玉、新山玉、河流玉等等,杯匠便取來雕琢各種酒杯,如高腳杯、雕花杯、金絲銀絲邊杯等。形制簡樸典雅,成品色彩絢麗,燙酒不裂,嚴冬不炸。
白如羊脂,黃如鵝絨,綠如翡翠,黑如烏漆。酒泉玉杯,久負盛名。有沒有讀過唐代詩人王翰的《涼州曲》?“
姜雄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知道‘床前明月光’和‘白日依山警叫做唐詩。”
“王翰的這首詩被後人稱為千古佳作,”金城滿有感情地吟哦起來,“‘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詩中說的‘夜光杯’就是這種酒泉玉杯。”
“也就是剛買的那兩隻杯?”
“對。”
“那傢伙好像說這兩隻杯是漢代的,漢代離現在有兩千年了吧?城哥你怎樣知道他有沒有信口雌黃?”
“老實說,這沒法肯定。以當年我跟鄰居的老玉匠學藝的經驗,從其色澤手工看,這對杯哪怕不是漢代的,也是唐代的。沒有經過一千幾百年的時間,很難會有這種色澤。從那傢伙的神情來看,如果這對杯是膺品,他不會那麼緊張,也不會死咬住要這麼高的價。況且,我在燈下觀賞這對杯時,看到了古董鋪老闆那種讚歎的神色。綜合這幾方面的情況看,這對杯可以肯定是古物。而且,你聽得出那傢伙說的是什麼地方的口音?”
“唉呀,城哥,他說的話我都沒全聽懂,哪知他是什麼地方的口音。”
“他說的是陝西話。陝西西安咸陽一帶,在中國歷史上,曾有十多個皇朝在那兒建都,經常有發現古墓,墓中多少都會挖出古物。那傢伙無疑是個盜墓犯,而且不懂行規……”“城哥你怎樣看出他沒有跟關帝廳的人馬打過交道?”
“已向關帝廳納了保護費的人,一般不會像他那樣驚惶失措,四處找尋主顧;大可以在廣場中擺攤;更不必到陰暗角落裡交易。果然,一唬他,他就露出了原形。”
“這類人賣古董,跟關帝廳的人到底是多少分帳?”
“一般是三七分帳。跟那傢伙說五五分帳,好迫他立即脫手。”
兩人邊談邊走,不覺便回到了小洋樓。洗了把臉,叫上何曙和史同傑,一同去九如茶樓飲早茶。這是當年省城的習俗:在天亮之前就上茶樓。今天廣州的茶樓酒家是在上午八點以後才最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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