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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輕巧一縱,已經朝上方輕盈地展掠上去。
路過愛人所處的區域時,蘇時也同樣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幻境。
不得不說,百鍊空間營造出的幻境確實比那座森林逼真得多,連蘇時自己看到自己咳著血狠狠跌在地上,心裡都不由跟著提了提。陸濯卻只是專心致志地攬著他,速度沒有絲毫放慢,彷彿沒有被身旁的幻境和聲音造成任何影響。
懷裡的才是真實的,是被他好好保護著的,健康溫暖的,會微笑著朝他伸出手,會犯懶地靠在他懷裡打盹的愛人。
都已經有了真實的慰藉,實在不至於在被幻境有所困擾。迎上愛人眼中關切的詢問,陸濯朝他彎了彎唇角,低頭徑直落了個吻,又把人往懷裡護了護:“接下來可能還會更快一點,如果頭暈的話,就閉上眼睛。”
對方的體力實在優異得有些過了頭,也不知道等回到現實中會是什麼樣。蘇時訝異地眨了眨眼睛,還不待應聲,擁著他的人已經驟然提速。
風聲呼嘯一瞬,就被外放的力量遮蔽在外。
暖洋洋的力量包裹著兩人,兩邊的畫面飛速後退,果然沒多久就叫人看得雙目發眩。
蘇時揉了揉太陽穴,正準備收回目光閉目養神,餘光忽然落在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上,抬手止住陸濯:“等一等。”
陸濯微怔,堪堪剎住身形,望向懷中愛人:“怎麼了,是發現什麼了嗎?”
確認了那個身影沒有看錯,蘇時搖了搖頭,撐著他的手臂站穩身形,朝那一處黑色琴鍵走了過去。
那裡站著的是個英挺的青年,面容雖然尚顯年輕,眉宇間卻已經有沉穩果決的殺伐之氣,要是仔細看的話,卻會發現他的眼睛根本不像是個青年人,反倒像是歷盡無數波瀾,藏了數不清的遺憾滄桑。
陸濯微蹙了眉,眼裡閃過些訝色,才要開口,卻被蘇時搖搖頭止住,拉著他放輕腳步走過去。
進入青年所在的領域,他們身邊的景象也迅速變幻,成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寢殿,青年轉眼化成了垂垂老矣的蒼老身形,身上的衣物也變成了繡著龍紋的墨色帝袍。
他的面前是一方寒玉榻,裡面平臥著一具早已逝去多時的屍身,依然顯得很年輕,雙唇淡白神色安寧,眉峰也已舒展開,倒像是正靜靜睡著。
垂暮的皇帝慢慢跪下,恭敬膝行過去,除下身上的龍袍,疊好放在榻邊。
不知道這樣的場景他究竟經歷了多少次,他的神色已十分平靜,目光也已經近於木然。蘇時心中嘆息,回身望向陸濯,後者卻只是悄然搖了搖頭,眉峰微蹙著,眼中仍有困惑。
見到愛人的異樣反應,蘇時這才隱約意識到,把宋執瀾扔進百鍊空間的人似乎並不是陸濯。
——可他要是沒猜錯的話,那個現在正執掌著百鍊空間的人,更是絕不可能把眼前的這個人給扔到這種地方來受罪的。
兩人面面相覷,心中疑惑愈濃。下一刻,宋執瀾卻忽然動了動,抬手輕觸上榻上人的衣角。
他的動作放得小心翼翼,先是沿著寬闊的袍袖伸出手,探了指尖過去碰了碰,見對方的身形沒有消失,才又慢慢地握住那隻手臂。
那雙彷彿早已黯淡滄桑的眼睛裡,忽然又點起了些許仿若少年的亮芒。
宋執瀾屏息等了一會兒,見到眼前的一切依然沒有因為他的舉動而有所變化,終於挪動著榻上人的手臂,將那隻冰冷蒼白的手覆在自己額頂。
下一刻,幻象已飛速散去,青年的身形重新顯現出來。
榻上的身影也同幻境一起淡化,宋執瀾慌忙撐起身形,指尖倉促絞住對方的衣角,那片織物卻轉眼化成光點消散開來,一切都重新變回了黑白階梯的場景。
蘇時想要過去,卻被陸濯輕按住手臂,自己朝宋執瀾走了過去,將撲跪在地上的青年扶起來:“執瀾?”
那一瞬間,面前的青年眼中的惶恐無依叫他心裡都跟著發沉,更不敢叫曾經代替過陸璃的愛人上前,以免宋執瀾會在恍惚之下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來。
從未料到過竟還會有人同自己搭話,宋執瀾被扶著吃力站起,怔怔迎上他的目光:“皇——叔?”
“你怎麼會到這裡?是誰帶你來這兒的?”
陸濯單手扶著他站穩,就向後撤開手臂,蹙了眉緩聲詢問。
宋執瀾的面色蒼白下來,目光錯開,半晌才低聲開口:“他們——他們告訴我,如果能透過這些考驗,就能見到右相……”
果然是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