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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
明白,上級專門撥款為他們配備了二十幾輛腳踏車,是對他們往日工作的獎勵和今
後工作的激勵。與著名意見共生共長的熱情,就像被人潑了一頭冷水,一夜之間便
陷入低潮。
因為這種變化,林大雨在董重裡面前頭一次提起華小於。
“我有華小於的訊息。”林大雨一進門就將圓表妹支開。他從懷裡掏出一份由
北方人帶來的油印材料。說是油印材料,右上角又強調地印有“內部機密,不得外
傳”的字樣,其餘位置既無紅色的檔案頭,也無任何表示此油印件出處的標示。油
印材料共有二十餘頁,董重裡還沒顧得上看清第一面上的標題,就被一連串的文字
吸引住了:“我不願意當應聲蟲,不願意違背自己的良心說話,但往往彙報上去說
我喪失立場,遭到一系列打擊。如去年毛主席編的《中國農村的社會主義高潮》,
我社一印三百多萬冊,我當時說印這麼多一定賣不出去。這個意見反映上去後,認
為我的看法奇怪。
現在結果怎樣呢?據湖北分店反映,他們就積壓了很多。“董重裡隨手翻了幾
頁:”我不是偏激情緒。我們不是為了增加兩塊錢而來提意見。而是為了工作。到
今日為止,對待整風的觀點和態度,宗派主義還在起著作用。在文藝學院,我因看
了幾本法國小說就被批判,寫成鑑定裝進了檔案。李柯同志的材料袋裡連捏造的打
油詩都有。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讓他調到長江水利委員會去當雜誌主編的事半途
而廢了。秘密材料袋令日是不需要了,今日都是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我們
又不是俄國的‘死靈魂’,一個人的材料掌握在別人手裡,自己卻不準看!有人說
人事科像公安局、派出所,人事幹部是不是秘密警察或特務?我瞭解文化局、作家
協會的情況,讓這些人掌握別人的命運,很可怕!“董重里正想往回翻,看看這樣
說話的人是誰,林大雨急不可耐地伸出手來往後翻了幾頁,並催促說:”快點看,
華小於在第十頁上。“
第十頁上相關的標題是《省文化館華小於的言論》:“我不是藝術家,而是冤
家。所以我在這裡只能哀鳴。在一九五五年下半年的肅反運動中,我是主要鬥爭對
象之一,也是一個重點。前後被鬥爭過九天,計四十三小時又三十三分。被鬥時,
捱過三次打,罰過四次跪,計兩小時,罰過五次站,計三小時又三十八分,被禁止
抽菸二次,拿著繩子喊著要將我吊起來(實際沒吊)一次。另外,還被關入私牢四
十天。在被關期間,別的同志可以去歡度國慶,我則日夜被人看守著,上廁所也不
例外。在運動期間,來往信件都要按規定接受檢查,個人存放和使用的日記本,也
被暫時接收與審閱。究竟為什麼會遭到各種苦刑呢?一句話:沒有滿足懷疑主義者
的要求。
我之所以發明了懷疑主義一詞,因為它是官僚主義、主觀主義和宗派主義的混
合物。它懷疑你殺了人,你就不能說沒那回事,它認為你是政治破壞,你就不能說
是自然事故……不管有無事實根據,不顧有沒有充分理由,只要你嘴裡敢說一個不
字,馬上就賞以體罰,再說一個不字,又要賜予刑罰。我在日記上寫著,對於搜查
和體罰一事,我當場宣告保留權利,以便將來向有關當局詢問其法律根據。他們問
我,當局是什麼意思?我才疏學淺一時說不出來,他們就說我誹謗政治部門,當場
用刑罰教訓了我一頓。經過這一肉體痛苦後,我仍沒鬧明白當局一詞的含意。一日,
我去民眾樂園看象棋賽,那個裁判,被稱作報局的,二人下棋叫對局,不贏不輸稱
為和局,坐在東面的是紅帥的當局,坐在西邊的是黑將的當局。這才明白,原來當
局並非誹謗之詞。“讀到這裡,董重裡停下來同林大雨議論了幾句,前些年,總在
說警告國民政府反動當局,當局就成了反動派的專用詞了。
“以上敘述並不足以說明動用苦刑時的規律。動刑的規律,根據事實可以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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