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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走到下街口,一雙雙
熟悉的眼光都在,因為有過一起捱餓的經歷,打起招呼來比從前親熱許多。雪藍一
露面,瘋瘋癲癲的常娘娘就跑上來攔著問她是人還是鬼,並且伸出手來要她咬一口,
咬痛了她才能進門,咬不痛她,就趕緊回到墳山上繼續與鬼做伴去。雪藍不輕不重
地咬了一下,痛得常娘娘高興地叫著雪檸,她沒有說假話騙自己,雪藍真的是去武
漢學習,而不是餓死了。
雪藍急切地問:“天門口有人餓死嗎?”
常娘娘搶著說:“沒有,一個餓死的也沒有,所以侉子陳才能將段三國的烏紗
帽搶去了。”
在雪藍的暗示下,雪葒要帶常娘娘到外面去走走。常娘娘不肯走,非要問清楚
雪藍為什麼這樣瘦,就像生孩子時閶了血。雪藍只好如實相告,她和圓表妹怕家裡
人餓著了,每餐飯只吃一半,寄回來的米飯幹就是她們用省下來的米飯曬成的。不
只是她倆這樣做,培訓班的男男女女個個都是這樣,將省下來的米飯用報紙一鋪,
放在窗臺上曬太陽。常娘娘用擦過眼淚的手輕輕撫摸著雪藍,嘴裡不停地嘟噥,這
家人也是吃的五穀雜糧,可她們卻一出娘肚皮就會做那別人揪著鼻子都教不會的事
情。常娘娘不用雪葒催了,自己要去找孫子常穩,讓他到西河裡捉幾條鯽魚,熬一
鍋湯給雪藍補補身子。
屋裡沒有別人了,雪藍才撲進雪檸懷裡:“傅先生被罷官了!
好人為什麼沒有好報呀?“
一九五九年秋末冬初,經過天堂下最深的鬼魚潭後,才變得有模有樣的西河,
一路匯入白蓮河、浠水河,在長江左岸的蘭溪碼頭與浩浩蕩蕩的長江匯合,順流而
下不到三百里,就是那座著名的廬山。那一陣,共產黨中央委員會在這座山上召開
了一個神秘的會議。不是中央委員的傅朗西,以當年提著頭顱鬧暴動所追求的夢想
與理想為出發點,將一些經過精心準備的實證,寫成個人報告請人帶上了廬山。
傅朗西的想法與其他幾個在共產黨中央委員會中有著顯赫地位的人的想法不謀
而合,並在事實上呼應和配合了那些敢唱對臺戲的人。他的個人報告沒有在廬山會
議上宣讀,而是在另外一次專門為他召開的高層會議上公之於眾。會議以宣讀傅朗
西的個人報告作為開始,又以宣佈將傅朗西隔離審查作為結束。傅朗西在個人報告
裡,詳細列舉了他所熟悉的西河沿線幾個縣,主要是人禍而非天災導致餓死的人數
以萬計的真實情況。傅朗西在個人報告中提及天門口時,用極為憤慨的話來痛斥當
地官員,在此國難當頭之時,竟然還敢說絕對沒有餓死一個人。對傅朗西最有力的
回擊正是來自他最為熟悉的天門口。宣佈對傅朗西實行隔離審查的人引用了縣公安
局的調查報告,半年以來,天門口人口死亡率與往年持平。
“傅先生認定這裡面一定有陰謀,他連杭九楓都不相信,就算他們沒有參與這
個陰謀,也會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傅先生只相信我們,他託紫玉帶話,讓我們一
定要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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