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鷂子,並不是當年在天門
口作威作福的馬鷂子,而是天上的一種白雲,這才將上了膛的子彈退出來。
這一次是雪葒看錯了,天上出現的不是魚鱗雲。但是不久,雪葒就真的觀察到
魚鱗雲了。
一場大雨沖走了許多東西。半年來越傳越甚,逃到臺灣島上的國民政府要反攻
大陸的訊息,也在這場風雨之間變得水隨天去。
因為覺得馬鷂子不會放過這種天賜良機而變得年輕十歲的杭九楓,一旦發現馬
鷂子根本沒有殺迴天門口的可能性,立即將歇了半年的酒杯掇起來,一天一斤燒酒,
少喝一兩就會在小西山上的糧管所裡大吼大叫。
時間過了一年,又過了一年,雪葒已不再為發現董重裡的捲雲和傅朗西的塔雲
而興奮。她像雪檸一樣,平靜地觀察,平靜地記錄,平靜地告訴所有應該告訴的人。
天門口的氣氛又變得有些像往年,說起正在發生的事情,大大小小的幹部們都用社
會主義教育運動一詞,平常人則簡單地說成是四清運動。天門口人多少有此高興,
四清運動一來,連侉子陳都沒有逃脫,都是幹部之間互相揭發的,侉子陳在紫陽閣
內多吃多佔了不少東西,不算差一點被害的雪藍,還有四個女人被他用物質引誘和
鼓勵上進等辦法勾搭成奸。
侉子陳被停職反省三個月,最終認定的錯誤只有多吃多佔一項,其餘勾搭成奸
的事實被那四個對其痴心不改的女人否認得一乾二淨。受到行政降級處分的侉子陳
沒辦法再當副縣長,又被任命為天門口的區長。
天上又有胭脂雲出現。雪葒做完氣象觀察,正要鎖門下山,忽然聽到一聲呼喚
:“你是雪葒嗎?都長成大姑娘了。”有人從牆角後面伸出頭來,惟一的耳朵讓她
馬上明白,這才是那個被人傳說了十幾年的馬鷂子。
“你去對線線說,雞叫時,從視窗伸一架梯子到後山上。”
雪葒沉穩地路過九楓樓,將馬鷂子託付的話轉達給線線。線線嚇得臉色嘎白,
雪葒用身子掩護她,不讓別人看見。雪葒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這事。馬鷂子死後,
雪葒才將這一切說給了雪檸。
這時候,杭九楓正在得意地逢人就說,十幾年來,他連一天都沒放鬆過警惕,
為了能抓住馬鷂子,寧可不回九楓樓,一年到頭睡在糧管所裡,這樣的欲擒故縱除
了杭家,沒有第二個人做得到。公安局的那些人一次埋伏最多一個月,他的埋伏,
從開始到現在持續了一百多個月,所以才有人不讓他繼續當公安局長。杭九楓早就
想到了,馬鷂子回來,一定不敢經前門進九楓樓,只能從後山上爬窗而人。昨日黃
昏時,杭九楓就聞到了馬鷂子的氣味,然後一直埋伏在屋後。發現馬鷂子像狗一樣
順著架空的梯子往視窗爬,杭九楓還沒動手,只是吼了一聲,就將其驚落下來,頭
先著地,當即摔得腦漿四濺。“這個馬鷂子,從三樓的視窗往下,滿打滿算也就三
丈多高。那幾年打仗,急了時,十幾丈的懸崖跳下去也只是多甩幾下卵子。久不打
仗,人變嬌氣了喲!”杭九楓這樣說話讓人覺得意味深長。從小教堂跑來不少人,
隨後又有人從縣城裡匆匆趕來。查來杏去。也只是將人所共知的事實進行反覆確認,
馬鷂子的確是從梯子上掉下來摔死的。除此之外還推斷,就像從北方過來當幹部的
侉子陳,馬鷂子的巴掌也是軟綿綿的,沒有一隻老繭,一定也在外地當了幹部。四
清運動一來,凡事都要重新審查,所以,他才無法躲藏下去,只好冒險潛逃回到天
門口。至於馬鷂子的藏身之處,那是一件無從查起的事。對此杭九楓也了無興趣。
杭九楓實話告訴別人,所謂聞到馬鷂子的氣味是誇張的說法,但是,線線身上
有發情的氣味卻是真的。這麼多年,線線不去撩別的男人,別的男人也不敢撩她,
不管是不是春天,不管是不是夜晚,不管離她的身子近還是離她的身子遠,聞起來
總是一股不香不臭不酸不甜的白開水氣味。昨天傍晚,線線身上卻有一種女人將和
一個盼了很久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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