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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裡開了一個辯論會。也不管別人是怎麼說的,會後侉子陳親自動筆寫成文
章,頭天下午才寄出去,第二天的報紙上就出現一條“生活集體化還要家庭嗎”的
大標題。
侉子陳心中一陣狂喜,也沒細看就拿上廣播筒,對著街上的人一邊大聲朗誦,
一邊不停地作解釋。
“本報通訊員報導:人民公社化以後,大家都到公共食堂吃飯;幼兒園等集體
福利事業,也如雨後春筍,相繼舉辦起來。不對,俺不是這樣寫的,俺們天門口只
辦了託兒所,不過改一改也沒關係,幼兒園和託兒所本來就是一回事。對於這個變
革,群眾都非常滿意,但在少數人中也產生了若干糊塗思想。報社的人是不是太右
傾了,這個詞兒又被他們改了,應該是錯誤思想呀!在群眾辯論會上,有人說:大
家在一塊兒吃飯,每天光回家睡睡覺,那不叫家,只能叫旅社。奶奶的報社,將俺
寫的群眾語言刪改了,俺寫的是,若是男男女女只是在一起睡覺,簡直連常瞎子開
的白雀園旅社都不是,而是舊社會的妓院。對這個問題,一開始各有各的說法。集
體生活是不是比從前的小家庭生活更溫暖呢?在座的大多數人,都對舊社會那種小
家庭生活有許多痛苦的記憶,小家庭和小家庭不一樣啊,有的盡吃豬肉白麵,有的
就什麼也吃不到,吃了上頓沒下頓,冷愁棉衣熱愁衫。這裡也不是俺的錯,俺清楚
天門口人不愛吃白麵,只愛吃大米。辯論更加深入後,又有人提出新問題:生活集
體化後,孩子們會不會弄得六親不認呢?會不會真的要共產共妻呢?絕大多數社員
堅信不會發生六親不認的情況,孩子送到幼兒園,還經常和父母見面,牛媽媽半天
不見牛兒子,還要哞哞地叫幾聲,何況人呢?最後,大家一致認識到,孩子是自己
的,也是大家的。不能再把孩子看成自己的私有財產,至於害怕夫妻不分的問題,
那完全是多餘的擔心,勞動熱情因此更加高漲。以上是——他奶奶的,俺說的是天
門口,怎麼變成山西省介休縣了?”
侉子陳終於發現,這篇文章是別人寫的別處的事。他從狂喜中冷靜下來,並且
嘆氣說,從今往後只要說報紙上的話就行了。
在這個弔詭的秋季與冬季,曾經是一顆種子撒在黃河兩岸廣袤平原上的侉子陳,
變成了回到森林茂密群山莽莽之中的驢子狼,而且是那種因為生殖力格外強烈,導
致想做領袖的動機與野心空前膨脹的那一類。侉子陳在表示只說報紙上的話時,還
是渴望能在報紙上說說自己的話,並且一次次夢想有此快樂情景出現。
在報紙上見不到自己的話,侉子陳就要常天亮在說書中天天強調。侉子陳也學
從前的傅朗西,親自動手寫了幾段說書帽。常天亮說書時說得很好,鼓和板也敲得
很好,效果卻不好。聽了幾次,侉子陳自己都覺得沒意思,就要常天亮按照從前的
套路,將天門口人最愛聽的說書繼續下去。
北京城內咸豐帝,為躲洋禍出京城。英法聯軍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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