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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這麼快接受周長生實在是個奇蹟,當然主要是因為那首童謠。錦姝模糊說過孃親每晚都要唱這首歌哄她睡,曾因為大嫂去世後再沒人給她唱這首歌,哭鬧了好長一段時間不肯好好睡,自己卻因年幼又受了驚嚇,只記得前面三句。
他和大哥還以為是大嫂為女兒自編的童謠,以為這世上只有她一個人會唱,可是這個周長生又怎能完完整整地唱出這首童謠?她與大嫂的容貌完全沒有相象之處,可是氣韻卻莫名地相象,有一種讓人無法把握的淡然和超脫,彷彿歷盡世事看盡滄桑。
明淨狐疑地盯著她,燭光下俊美的臉上全是不解:“能不能告訴我那首歌你是從哪學的?你和大嫂可曾相識過?”
長生早已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也想好了怎麼回答。“我在宮裡跟一位前朝姓李的老宮女學的,她說自己是開封一帶人氏,因為家中無人自願留下服侍新皇,她懂得很多,我跟她學的也很多,包括這首童謠,可惜我出宮前半年她離世了,真沒想到大嫂也會唱這首歌,也是我與錦姝有緣吧。”
她打聽過林心怡和林心慧正是開封人氏,她在宮中八年,相繼離世的老宮女不少,其中的這位李姓宮女正是開封籍,託辭於她,就是明淨想查也查不出什麼,只要沒有大的破綻,長生才不管他信不信。
明淨雖然半信半疑,卻無法去宮中驗證,更無法找一個死人驗證,就暫先放過言歸正傳:“說說你和錦姝今天都做了些什麼?她還喜歡你嗎?”
長生一五一十講了今天發生的事,包括錦姝早上醒來見不到陸奶孃時那種極度的驚慌無助,包括她看到陸奶孃生病後真心真意的關心。然後不加任何評說,任由明淨自個發呆。
明淨怔了半天才抱著頭垂下去,無比自責地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做的這一切全是為錦姝好。是我大意了,忽視了大嫂去世這三年,錦姝幾乎一時也離不開她,而她又確實對錦姝照顧得無微不至,再加上大嫂生前視她如母,所以才把我們都騙過。如果她突然不見了,最受打擊的人就是錦姝,而不是那個可能存在的幕後之人。我失查三年,已經錯得很嚴重,又差點再一次害慘了錦姝,如果她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去地府裡向大嫂謝罪!”
長生不忍心他太過自責,陸奶孃掩藏得太好了,錦姝又太依賴她了。她這一次能露出破綻,是因為太過忌諱自己是明澈從晉陽親選,所以才處處打壓提防,反而露出了馬腳,要不然誰能輕易察覺?
“嗯,別這樣,現在彌補並不晚,錦姝雖然內向孤僻,但還沒到不可救藥的地步。而且我感覺陸奶孃只是為了某種目的想欺騙控制錦姝,並不是真心想害她,也沒有過任何虐待她的行為,甚至算得上是無微不至,這也是三年來無人察覺得主要原因。”
明淨猛地抬起頭:“她是錦姝院的管事,日常開支均由她掌管,衣食住行府裡全包,月銀大哥給加到三兩,我娘做了姨娘也才二兩,她還有什麼目的?要銀子要地儘管說,只要錦姝好大哥什麼都會答應的,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大嫂生前視她如母,錦姝親近她勝過任何人,她對得起她們嗎?”
“是,大少奶奶和錦姝小姐對她來說都很重要,我也相信她是真心對她們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還有人對她來說比大少奶奶和錦姝更重要呢?如果兩者利益有衝突,三公子覺得她會怎麼做?”
明淨怔怔地看著長生因為有些激動而發紅的容顏,目光如同一個落水的孩子等待救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人比大嫂和錦姝更重要?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為什麼我全然不知道?”
“你能不能儘快查出陸奶孃和白梅的身世?”
第二卷 此去謝府 第69章、暗流湧動
大年初二,陸奶孃染了風寒的事還是讓老夫人和三公子知道了,吩咐立即派人請醫抓藥。
好在醉酒的事沒有傳出去,若傳出來整個錦姝院的人都要受罰,所以大家自覺封口。初二晚上,三公子明淨來看望小錦姝,也屈尊去探了陸奶孃的病,見她病已大好,能靠著被子坐起,就叮嚀了幾句,又吩咐服侍的婆子退出去,他有話問,卻瞥見陸奶孃眼裡飛快地閃過一絲驚慌。
他忍住心中的憤恨,滿面愁緒地說:“這個周姑娘和前幾次的教養姑姑不同,她是大公子從晉陽親自找下的,可是姝兒還是不肯見她。若冒然辭退她對大公子不尊重,大過年的也不合適,她家又那麼遠,傳出去讓人說謝府刻薄,留下又沒有半點用處,還得白白養著,我都快煩死了。陸媽媽能否再想法勸勸姝兒,看能不能接受她?我就沒那麼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