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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愣了愣,很快回憶起她這付打扮很象前世古裝劇裡的媒婆,頓時起了厭惡之心,她好不容易才出宮鬆口氣,就被人惦記上了。
冷下臉說:“大嫂是做什麼的與小女子無關,小女子一不偷二不搶,連官差也不怕還怕大嫂?你請回吧,小女子在此等家人來接,明日就要返鄉,想早些歇息!”
那個女人臉皮不是一般的厚,根本不理會長生的冷淡,伸手去摸長生的臉:“嘖嘖,到底是宮裡出來的,這面板可真嫩滑!我說大妹子呀,你好歹聽大嫂把話說完嘛。我嘛,就是京中有名的朱媒婆,不是大嫂說你,這宮裡出來的,聽著好聽,卻老大不小了,人家象你這把年紀都兒女成群快抱孫子了,你還是孤身一人,大嫂呀,可是為你好!”
聽到快抱孫子了,饒是長生滿腹的怒氣也撲噗一聲笑了,手上卻沒停,她啪地一聲使勁打落那個女人的手說:“想抱孫子讓你兒媳婦生去!我尊你一聲大嫂,你可千萬別太把自個當回事,又不是臘月的蘿蔔,凍什麼手腳!”
長生還是低估了那個女人的臉皮,被損成這樣還是不發怒,依然無比親熱地說:“喲,大妹子長得可真招人疼,雖說一把年紀了,看著比小姑娘還水靈呢,又巧嘴會說,可千萬別大老遠地趕回鄉下吃糠咽菜去受罪,依大嫂看,不如就在京城找個好婆家才是正理!還不是雞鴨魚肉任你吃、綾羅綢緞任你穿,別放著福不享去自找罪受!”
兩人的動靜大了些,好多房客都開了門縫瞧熱鬧,長生煩透了,真沒見過這種沒臉沒皮的女人,她使勁一搡,怒道:“出去,鹹吃蘿蔔淡操心!我享福受罪自有爹孃操心,與你何干?你是我什麼人?看看你那樣子,一把年紀打扮成這樣子也不嫌害臊,脂粉味能嗆死人,你以為是做饅頭弄得這麼白?掉了一地的渣渣!”
房客們鬨堂大笑,朱婆媒老臉終於掛不住了,惱羞成怒說:“一個宮裡挑剩下來沒人要的老姑婆,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不聽老孃的勸,遲早回家不是做人後娘就是做人小老婆,弄不好沒人要出家做姑子!”
看著那裹著劣質綢緞的虛胖身子氣得直喘,長生鄙視地地笑了,在宮憋屈了八年,她不會再憋屈下去了。
裝作十分驚訝和憤怒的樣子說:“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拿宮裡說事?你是說皇上和貴妃娘娘苛待宮女嗎?走,咱們見官去!”
說完指著一個想要溜走的小夥計:“站住!你們就這麼對待住店的客人嗎?任憑一個嘴巴不乾不淨的人侮辱客人,還言語涉及宮闈秘事,你們這店還想開不?走,咱們去見官!”
房客全部給長生幫腔,有的還嚷著要換客棧,小夥計嚇得滿頭大汗,早已偷聽多時的掌櫃陪著笑上來了,一邊走一邊不住地作揖道歉,並喝令朱媒婆快走,不得再進客棧門。
朱媒婆見長生咬住她言語中的錯誤不放,又要拉她見官,嚇得一個勁求饒,見掌櫃的解圍,趕緊連滾帶爬跑了。
長生一直跟著朱媒婆,站在樓梯轉彎處往下看,卻見一樓大堂坐著一個粗黑精壯的漢子正在喝茶,那氣勢一看就不是普通庶民,他看到朱媒婆狼狽的樣子低斥了幾句,丟下幾兩碎銀子就待走,卻看到正在往下看的長生,愣了愣,轉身走了。
掌櫃跟下來一個勁地朝長生陪罪,長生冷眼看著他:“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掌櫃的嘿嘿地乾笑幾聲,正欲誆過去,長生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就不怕我現在換地方?銀子我不要了,如果我換地方住,說你縱容無賴欺負客人,你的生意還做不做?”
若她真的退房去別家住,不是砸雅和客棧的招牌嗎?
掌櫃趕緊點頭哈腰請長生坐下喝茶,附耳低聲說:“剛是禁軍的一個小守衛隊長高守仁,管著二十來號人,輪流負責興安門的守衛,年過三旬,妻室早亡無子。”
長生聞言立即明白怎麼回事,頓時氣得無語,也不理掌櫃的徑自上了樓關上房門,卻反來複去睡不著,思索著高守仁是如何得知她的訊息。
她也明白了,離開皇宮雖然有了自由,卻也沒了庇護,她已成了自生自滅的民女周長生,而不是寵妃宇文昭儀春華宮裡的二等宮女,她必須自己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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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役滿回鄉 第4章、同病相憐
枯坐等了一會,也不過戌時末亥時初(晚上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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