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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月10日,徐世昌就任民國大總統,於當年10月22日下令赦免張勳。
張勳終於獲得了自由,併發還了財產。
晚年的張勳,對忠君、復辟的頑固思想和荒誕行為也有所反思。1920年第一次直奉戰爭期間,對關於他企圖再次復辟的憑空指責,他辯誣說:“……至於往事(指復辟),在勳感受舊恩,恩圖報稱,博浪之錐,止於一擊……勳年將七十,但求作太平之民,永拜共和之賜。”
這位一手導演了民國最大鬧劇的粗率武夫,此時已是心境淡然、與世無爭的皓首一翁。他有時也和人飲酒賦詩,但遇到有人問起當年復辟,都只淡淡幾句,不再多談。
從一名書童出身計程車兵,當到清朝的高階軍官,金銀美女,無所不有,張勳深感皇恩浩蕩。報恩,這樣一個簡單樸素的心理動機,支配了江西農家子弟張勳幾乎一生的思想行動,而不管公意公理、歷史趨勢和時代大潮。
1917年7月21日,孫中山在致廣西督軍陸榮廷的一份電報中說:“張勳強求覆逆,亦屬愚忠,叛國之罪當誅,戀主之情可憫。文對於真復辟者,雖以為敵,未嘗不敬也。”孫中山對張勳的這番評論,可算公正、體貼、豁達。
1923年9月12日,張勳病死於天津,終年七十歲。為了表彰他忠於清室,溥儀賜諡“忠武”。不知在另一個世界的他,是否還會涕淚橫流,伏地大呼“雖肝腦塗地,無以報也”?
南北草莽:“廣西王”陸榮廷與“山東王”張宗昌
民國前半期的歷史,幾乎就是軍閥割據、混戰的歷史,這一時期與風煙四起的清末相連續,構成了中國近現代史的混亂底色。
在那個大亂世中,有一批說家世沒家世,說文化沒文化,說才幹似乎也談不上正經才幹的人,憑藉機遇、膽略以及仗義、殘暴、狡詐等等好壞交織的個人品質,一路駛過歷史那暗礁兇險的曲折河道,登上了一個個重要位置。
草莽出身的軍閥,在民國史上為數不少,這裡重點講述的兩個——陸榮廷和張宗昌——是其中的突出代表。這二人都是地地道道的毫無依靠的微寒出身,都成為割據一方的土皇帝,留下了許多掌故軼事。
提起“廣西王”,人們大多更知道李宗仁和白崇禧,以及以他們為首的和蔣介石集團幾乎一直抗衡到1949年民國終結的“桂系”。然而,在中國近現代的割據群雄中,李、白只是西南的後起之秀,李、白的武裝集團也只能叫“新桂系”。他們的前輩,就是在民國建立後統治廣西十年、在反袁“二次革命”和護法戰爭中都刻下了深刻印記的陸榮廷。
關於“山東王”,人們也許更容易想到那位據說以“草包”而鬧出奇多笑話的韓復榘。同樣,在韓復渠之前,還有一個獨霸山東三年的張宗昌。張宗昌在做“山東王”期間,對山東控制之緊,摧殘之烈,在各地多如牛毛的割據軍閥中都十分罕見。
時間的河流把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物洗成了蒼白乾癟的符號,曾經在地方風雲一時的土皇帝陸榮廷和張宗昌到今天也就留下一個“軍閥”的歷史資訊。如果要說出他們有什麼眾人皆知的後世功業,那就是,陸榮廷把一直在桂林的廣西首府遷到了南寧,一直延續至今;張宗昌則創辦了山東大學,這所高校現在是全國一流的大學。
陸榮廷和張宗昌不是一輩人。陸榮廷出生於1859年,比和魯迅同年的張宗昌大二十二歲。這兩代軍閥所走過的道路,正好也是清朝末期到民國中期亂世中國的一個切面。
在遠離中原、山清水秀的廣西武鳴,有一個戶主叫陸業秀、主婦叫歐氏的壯族清貧人家。1859年,這個人家生下一個男嬰,這就是陸榮廷,小名阿樣、阿宋。
陸家只有旱地兩畝,陸業秀又不務正業,遊手好閒,家庭生活的重擔全壓在歐氏一人肩上。歐氏辛勞一年,所得口糧也只夠吃三個多月,其他時間就靠挖野菜和野山芋度日。陸榮廷出生時,家裡連給他裹體的衣服都沒有。誰也料不到,出生於如此貧寒之家的陸榮廷,長大後竟能把整個廣西都變成私有財產。
陸業秀東遊西蕩,又經常偷雞摸狗,在鄉里名聲極壞。1860年,也就是陸榮廷剛滿一週歲的時候,太平天國運動席捲了廣西武鳴,石達開的軍隊在此長驅直入,鄉民紛紛四散奔逃——當時叫“跑長毛反”。陸氏夫婦也抱著小阿宋躲進密林。
事後一個給陸家帶來沒頂之災的謠言流傳開:“長毛”是陸業秀勾結來攻打山寨的!於是,本就對陸業秀經常偷盜惱恨不已的村民群情激憤,一哄而上。拳腳交加中,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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