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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莊，莊裡的雞已經叫過頭遍。趙春山和陳楚風不知道什麼時候擺上了一盤象棋，兩人斜坐在炕上。殘破的棋盤上，雙方碼好了子，卻一步未走——趙春山根本不會下。

一直專注看書的上官雲湘抬手看錶——4時13分。

趙春山說教導員你不會下棋真是遺憾，不然沒事兒的時候咱倆就可以殺幾盤。

陳楚風說有事的時候下更有意思。

趙春山說要不教你吧，簡單。你看，這個象飛田……

陳楚風就拿起自己的象飛了一步。

“對，不錯。”趙春山自己跳馬：“你看，這個馬走日。”

這下，陳楚風沒有跳自己的馬，又拿起象飛到河沿。

“……”趙春山愕然，覺得好笑，再上另外一邊馬：“教導員，你的象亂飛什麼？”

“渡河打仗救人啊！”陳楚風一把吃掉趙春山的中兵。

哈哈哈哈。

聽見兩人熱鬧，上官雲湘從書本上抬起頭，還沒說話，哨兵帶著那個從虎跳渡口逃回的隊員衝了進來。

“……臉上黑乎乎的……前後好幾十個！拿的槍我都沒見過！”這名隊員看來確實被嚇著了，前言不搭後語地描述：“兇得很，牛老二和萬強一下子就被抓了！”

“啊……”趙春山陳楚風同時站起來。

而最先有些明白過來的是上官雲湘，他想起了昨晚自己派出接敵的一個連的遭遇——莫明其妙損失了5名尖兵，而自己的人連敵人面都沒見著，問人數不知，問方向也不知，問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同一夥人！？

聽完上官雲湘的聯絡分析，陳楚風一拍大腿：“半個月前，老趙，上級不是有一份通知，要我們地方部隊注意一股偽裝成八路軍便衣武裝隊的日本人，說的就是他們面塗黑色！”

上官雲湘首先反應過來，叫過門口自己的傳令兵，命令他馬上跑步回3營，告訴三營長汪貴在天亮之前在野地疏散部隊以防敵人電臺通知飛機轟炸，同時擴大搜尋範圍嚴密警戒。

這邊趙春山也命令獨立營大部分戰士天亮前帶著老百姓撤出大石莊，往四野隱蔽。

安排完這一切，上官雲湘問：“趙營長，我們是不是還在這裡等訊息？”

趙春山點頭：“上官團長不怕日本人的飛機轟炸？”

“呵呵，有兩位陪著，不怕。”

陳楚風借過上官雲湘的手錶，仔細把玩欣賞。

趙春山問：“離發動攻擊的6點還有多長時間？”

時針分針成一直線，時針指向5——4點55分。

（二）

橫田混成旅團旅團長橫田正夫早上醒得很早，兵分十幾路的掃蕩在昨夜已經發動，按說橫田少將應該隨時關心各路軍情以至夜不能寐。然而昨晚聽著作戰參謀一道一道命令、一封一封遞來請示的電報，橫田只是喝著清酒，笑眯眯地點頭、同意、就按這樣辦。一點也不像往日作戰的慎重嚴謹。

而且，他此次根本沒有隨隊出征，而且帶著一干參謀、電臺和勤務兵連夜跑到離旅團部不遠的青陽山中避暑。

青陽山山色秀美，附近有個湖當地叫做鏡湖，湖裡面什麼魚都有。一大早醒來的橫田旅團長命令勤務兵找出釣竿，看著遠山的朝陽，心裡想這下沒有那麼多煩人的軍情擾亂自己了。

臨走的時候，橫田旅團長交代說，除了有涉及蔣將軍的103師26團的訊息和離狼孟縣城不足80裡的橋本大隊和山本少佐帶隊的黑麵特工隊的訊息，其它的統統不要來煩我。

看著哼著拉網小曲，打扮得像個###農民一樣歡天喜地的將軍，通宵值班的作戰參謀不僅面面相覷。

漁民出身的橫田旅團長咬著麵包在青陽山鏡湖甩鉤，沒幾分鐘，一條鱗光閃亮的草魚就被他拉了起來。

喜滋滋地撫摸感受著掙扎著的這條鮮活生命的身體，腦子裡面想起了###的一個歷史傳說——一位姓姜的隱士釣魚吧？傳說中這位隱士本意不是為了釣魚，而且據說他的魚鉤都是直的……

不過，橫田旅團長很不相信這種說法以至越想越覺得荒謬甚至剖析起擁有這個歷史傳說的民族起來：他不想釣魚？成天隱居吃什麼？釣一輩子遇不上要等的人又怎麼辦？###這個國家傳統的文化裡面就是包含著這些亂七八糟裝神弄鬼的東西！現在還不醒悟！該好好學學西歐格物致知的科學精神了！該感受一番民主社會的清新空氣了！這樣，也不至於連一門92式步兵炮都造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