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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不殺你。一來都是中國人，二來，一會兒你得去團座所在的大石莊，告訴他我秦鵬飛為了自己和26團3營的兄弟有個好去處，這次就對不住他了！”參謀長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這個憤怒的軍人，繼續闡述計劃：“昨夜事起之後，我已經派人分送情報和計劃給八路358旅和他們下面的四團、716團，講明情況，要他們配合，大家好好打鬼子一下。用八路的話，就是粉碎掃蕩！現在，情報應該已經送到了！”

“前段時間我們和八路摩擦，現在八路相信不相信我們這支友軍我不管，情報送到，配合不配合是他們的事情，我們這一仗要打！”參謀長一氣說完，握握拳：“各位，有什麼不清楚的？”

很少有人聽了秦鵬飛這樣策劃了好幾個月，各方關係複雜且邏輯關係混雜的計劃，能很快明白過來的。

“為什麼要避開上官團長？！為什麼要——這個兵變？”另外一個連長覺得這是最重要的問題：“難道參謀長覺得團座不打鬼子麼？”

嘿嘿。

參謀長秦鵬飛掏出煙，抽出一支，嘿嘿笑，菸捲輕敲煙盒：“你問到了問題的關鍵，這關係到我為各位兄弟包括我自己設計的前程！”

劃火柴，吸一口，吐煙。

煙霧中，秦參謀長的臉顯得很詭異且神秘：“上官團長當然要打鬼子！他是中國軍人的楷模！但是上官團長會不會投八路呢？”

沒人預想參謀長會有這樣一個問題！

這是什麼問題？！

國軍中央軍一個師的主力團長帶兵投靠土八路？！

“所以，團座只是一個好軍人。他不懂政治。”參謀長手指輕彈著菸灰：“我，秦鵬飛，就是要在這一仗之後帶你們投八路！”

更有石破天驚振聾發聵的話從秦參謀長的嘴巴里面：“是的，投靠我們看不起的八路！各位兄弟，老實說，我極其看好這隻隊伍！跟了他們，為自己、為家人、也是為國家！”

這是什麼樣一個決定？笑話麼？

舉槍唱戲（9）

國軍26團情報官何偉現在又在撒謊。

何偉從小就撒謊，成人從軍之後有收斂，但關鍵時刻，傳統就要體現。

不過這個謊撒得讓人無語。因為他幾秒鐘的這個謊言，死了很多人！不過，他不撒這個謊，同樣也會死很多人——甚至更多。

戰爭在積壓和考驗人性——比如兵變宣稱要帶兄弟投八路軍的參謀長秦鵬飛。換在沒有日本人打來的時候，中央軍主力師主力團的秦參謀長要投土八路，估計他不是發瘋就是有病。但是，這就是戰爭給你的考驗，促使你思考和判斷，巨大的慣性和推力之下，你不能不選擇！

戰爭也在讓所有參與者感覺血腥的時候和他們不時開著黑色幽默的玩笑——比如現在何偉對自己團長撒的這個謊。由於戰爭的多變詭異突發急停，它包容一切又吞噬一切——包括謊言。

有時候謊言影響不了戰爭。就是把太陽說成月亮、麋鹿指成白馬、雪白說成漆黑，也影響不了戰爭最直接的結果之一。

那就是——死亡。

充斥謊言的戰爭要死人，沒有謊言的戰爭也要死人。

所以，這個意義上，處於戰爭中的何參謀熱愛說謊那就但說無妨！

清早，整個大石莊很祥和的樣子，獨立營戰士分班排在周遭四野，有聽班排長講紀律的、有在組織下練刺殺的、莊子裡面有幫老鄉幹活的、也有和當地遊擊組交換意見的。

這個院子不祥和！

上官雲相拔出手槍搶出院子的時候，教導員陳楚風眨了一下眼睛。

不要以為身處戰爭中的陳教導員眨了一下眼是什麼訊號。

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因為不管在戰爭中還是不處戰爭中，人都是要眨眼的。而陳教導員眨眼，是因為一片紛亂中有人舉槍，刺刀反射著朝陽的光芒刺入他的眼睛。於是，他就眨眼了。

挎MP18的人槍口對準拿梭鏢的，拿梭鏢的就做個衝刺的動作對準另一個挎MP18的，另一個挎MP18的人便槍口對準房頂上露出半身的一支24中正步槍的主人，那麼這把24中正步槍的主人又瞄準一個班排長模樣握手槍的、然後，這個低層國軍軍官手槍槍口就對準趙春山……

趙春山看朱不戒。

軍隊面前，土匪從來都很老實。

朱不戒和他的兄弟也是這樣。

趙春山看看眨完眼睛的教導員，就不輕不重地說：“大家都不要這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