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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鎮據點,建立了抗日政權,就是我們根據地向黃河對岸延伸發展的一個重要開端。
副旅長又說,據說那裡防備並不嚴密,但是我主力部隊如果渡河動作大很容易引起警覺招來援軍,導致作戰意圖不能實施。你們一行的目的就是先搞清楚當地日軍的兵力火力;然後和組織接上頭,主要是解決黃河渡口擺渡和鎮上內應的問題,以便基幹兵團突襲拔點……
最後旅長笑眯眯地說,完成了任務,記著看能給我和旅長帶幾隻燒雞回來不。那裡燒雞有名的香,你們路上跑快點,趁新鮮給老子整回來……
現在自己完成了任務,日軍的兵力火力都摸清,和地下組織接上頭,黃河渡口的擺渡人員也能確定可靠,卻在一場本來很成功的偷襲中被一群農民叫化子一樣的鳥人制服,就算是自己人,也實在是太丟臉,太不對自己、隨行同志和組織負責了!
劉亞軍想到這裡,搖搖頭,看著嚴陣以待的暗處那個陰影,說:“部隊番號和職務已經告訴你們了,就算你們是抗日的隊伍,我也不能而且更沒必要向你們說我的任務!沒有見到可靠的上級首長外,我什麼情況也不會說的!”然後,他又提高聲音:“把槍還給我!把我的人放了!你們要馬上放我們走,要是耽誤了作戰,你們要負這個責!你們負不起這個責!”
“如果你是我,搞不清情況,會這麼容易就放人麼?“陳楚風不動聲色,慢悠悠地反問:“遇上區游擊隊的時候,你們從哪裡來?”
“劉公山據點。”劉亞軍隨口胡編。
“不對吧,看你們隨行那個貨郎貨架上放的燒雞,那是方圓幾十裡誰家也做不出的味道。”陳楚風輕輕地笑,試探著。
微微的夜風,穿過窗戶撲閃戲弄著油燈。
劉亞軍沉默,良久:“是趙家鎮,方記燒雞鋪的,組織上的同志送了兩隻。”
陳楚風盯著他,一字一頓地問:“趙家鎮?!”
(二)
與臨時作為審訊室的陳楚風這個屋挨著的,是一間正房,以前大石莊被鎮壓地主的會客廳。
天氣悶熱,一燈如豆,獨立營營長趙春山、120師敵工處副處長何冬和師部偵察參謀薛平坐在桌前。
半個小時前,獨立營行軍轉移到這裡。四面放出警戒哨和遊動哨,在此宿營。
遞過一支菸,趙春山說:“何處長,我們的情況已經大概介紹完了。還沒問你們此行有沒有需要我們協助的……”
何冬點頭說好,一面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的指揮員。跳躍的油燈下,獨立營營長趙春山顯得比實際年齡26歲更為老道:有時喜歡略微眯縫一下眼睛——這是他觀察思考的附帶表情;時常頓著的腮幫、鼓起的嚼肌表現他下決心的堅定。
眼前這個年輕人和這支隊伍在師裡也是掛上號的:今年五月份,三五八旅、獨二旅、第三支隊、第五支隊在米峪鎮殲滅了村上大隊大隊長村上以下700多人。隨後的戰鬥中,敵人兩個旅團出動3500多人報復反擊,獨立營接受715團命令,負責掩護主力轉移,在奧家灣同鬼子激戰,半天時間頂住了敵人一個大隊、三袈飛機10幾次衝鋒……最後沒有及時趕上戰鬥本來已經決定離去的第三支隊見此合擊的機會難得,從側後衝擊,一舉擊垮了敵人。第一二零師師長賀龍事後說把主力都指揮調動了,這樣的部隊還能成不了主力?
然而這支隊伍,今天卻……
何冬說話,語調低沉嚴謹:“趙營長,5天前,師裡接到情報,一批從淪陷區上海趕來的進步學生和文藝界人士,與前國民黨河南鞏縣兵工廠的專家趙子驥要前往抗日根據地,在各地地下組織的掩護下,他們透過層層封鎖區,我們接到情報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山西、河南交界的地方,約定的時間是8月8日,也就是明天,在趙家鎮黃河渡口渡河。”
拍死一隻蚊子,何冬處長接著講:“這批知識分子和進步學生對我們抗日隊伍來說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啊,特別是兵工專家趙子驥,據說是留學過德國、年輕有為的兵工專家,左權參謀長知道這個訊息後,立刻電話賀龍師長,一定要千方百計保護好這批人——特別是趙子驥這個專門人才,一根毫毛都不能少地送到我們黃崖洞兵工廠。”
趙春山沉思。何冬又說:“但是……”
世界上很多故事和問題都是從這個“但是”開始的——
“據送來情報請求我們護送的同志說,他懷疑這支隊伍裡面有奸細——在離開上海的時候,他在喝剩的茶壺下面發現了一張日語寫的紙條,那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