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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是不虧了！

之後的宴席，中規中矩，太后大約是應了昭煜炵那句“不想在這種時候生事”，再沒有找她的麻煩，卻也沒有理會她，就當她和昭夫人是透明人似的，只管招呼其他的夫人、小姐們，倒是遂了她的意，吃吃喝喝只管自己樂著，絲毫不受影響。

皇后一直注意著這對婆媳，見昭夫人如老僧入定，神色極是安詳，裴馨兒只管吃喝看戲，絲毫不見一點兒侷促和擔憂，不由暗地裡搖了搖頭，很是有些說不清的心情，幾分無奈，又幾分好笑，還有幾分好奇。

然而雖然太后再不生事，但畢竟前面的影響已經造成，眾位夫人小姐們也多多少少有些心不在焉，宴席的氣氛就不如往常熱鬧。太后畢竟是年紀大了，坐了一陣之後就覺著疲累不堪，於是起身退了席。皇后又在席上坐了一會兒，便也稱累退出了，於是夫人小姐們都鬆了口大氣，這場宴席也到了散場的時候。

各人紛紛退去，只是臨走前都意味不明地看了看昭夫人和裴馨兒，眼神十分深邃。雖然太后明明白白顯示出了對昭家的不喜，但人人都知道皇帝對昭煜炵卻是寵信有加，倒也沒人那麼沒眼色地為了討好太后而對她們有所不敬，畢竟這個天下還是皇帝的天下，太后雖尊貴，也尊貴不過天子去。但她們也不是傻的，不會白白卷進太后與皇帝的爭鬥中去，所以不少人都選擇了明哲保身，只向著昭夫人恭敬一禮便離去了，並不多話。

還是有不少人圍了上來，向著昭夫人獻殷勤，就連裴馨兒，因為入了皇后的眼，被她說了幾句好話，也被幾位官家夫人很是熱情寒暄了一番。她們都是家裡男人鐵了心跟著皇帝的人，雖然不敢得罪太后，但總要對自家家主的選擇進行支援，跟昭夫人搭話無疑就是表明態度的最好方式，她們自然是不遺餘力的。

待走到宮門外，裴馨兒竟也接到了好幾個官家夫人的邀請，請她到府中“小聚”，不由令她有些哭笑不得。

難道她們都忘了她不過是個妾，跟她們的身份根本不配嗎？！

然而她卻不知道，皇后在宴席上的一番維護，給了眾人太多的想象。老將軍親自替兒子指的人，又掌著家，給昭煜炵生育了後代，最重要的是被宮裡的主子一口一個“昭家媳婦”叫著，眼見馮家倒了臺，這位顯然就是要被扶正的啊！既然如此，不如現在就交好了，比等她扶正以後再來交好更加有用。至於她的出身……出身雖低，卻抵不過人家男人強啊！在皇帝面前一等一的寵臣，他的夫人就算出身再低也是值得交往的！

打著這樣的算盤，這些精明至極的官家夫人們哪裡還不對裴馨兒另眼相看？以至於她在這裡受到了前世今生二十多年都從未受到過的奉承和巴結，直到走出了宮門都還有些暈乎乎的，待坐了上馬車，沒了耳邊的阿諛之辭，又一陣夜裡寒風吹過，從馬車的簾子邊上透了進來，才激靈靈一個冷顫清醒過來。

回想方才的情形，她不由好笑起來——被人奉承的感覺著實很好，難怪世人都愛往上爬，只因站得高位了才能享受到這種眾星捧月般的對待啊！

昭夫人本是閉目養神的，這會兒卻睜開了眼睛來，看著她奇怪地問道：“何事發笑？”

裴馨兒愣了一下，急忙整肅了臉色，說道：“夫人見諒，實在是妾身想到了方才那些夫人小姐們的姿態，心中覺得好笑，並無他意。”

昭夫人“嗯”了一聲，看她眼神清澈，並沒有因為別人的討好而失去了自制，心中不由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世人皆是捧高踩低的，今日炵兒在皇上面前受到重視，她們才會如此討好我們，若有朝一日炵兒失勢了，這些人就會立刻翻臉不認人。身為昭家的一員，我們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你要好好把持住了，千萬莫在這等關鍵時刻給炵兒添亂。”

面對她的教訓，裴馨兒唯唯諾諾，畢恭畢敬地答道：“是，夫人，妾身記下了，時刻不敢或忘。”

昭夫人便又不說話了，閉上了眼睛似乎進入了小憩。

裴馨兒也閉上了眼，靠在車廂壁上，腦子裡卻迅速轉動著自個兒重生以來的種種，以及前世的件件過往。等到馬車停下，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那雙眼已經恢復了平日的平靜無波、深邃細緻。

這等榮華貴重，若不是重生一世，怕已經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了吧？只是她經歷過生死險阻，見識過繁華落寞，知道一切都不過是過眼雲煙，唯有平凡方能自得，唯有淡泊方能雋永，所以昭夫人真的不必擔心的，她如今心心念唸的仍舊不過是平靜度日，好好守護著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過上屬於自己的幸福生活，那她這輩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