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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讓朕失望才是。”
這麼說她還要感恩戴德,對他的“寬容大度”感恩戴德嗎?
裴馨兒心中一陣火起。
若不是因為這兩個男人的算計,她現在仍舊能夠待在那個偏僻但卻寧靜的小莊子裡,過著自由自在、平靜安詳的生活,又何至於像如今這樣困守在後院之中絞盡腦汁跟人鬥智鬥勇,終日不得安寧?!
但這話卻是不敢說出口的。她只得壓抑著怒氣,繼續唯唯諾諾低著頭。恭聲說道:“蒙將軍抬愛、皇上信任,臣婦惶恐,自當盡心竭力為皇上辦差、辦好差,不敢有絲毫懈怠。”
雖然盡力壓抑,可在話語中終究是滲入了幾許不甘。皇帝是何等人也?自然不可能聽不出這幾分不甘之情,不由便是一愣。
自己訓斥她,她竟然還敢不服了?!
面色不由一沉。他張口便怒斥道:“放肆!”
剛說了兩個字卻又突然頓住,一下子醒悟過來。
可不是放肆是什麼?雖然她在面對自己的時候一貫的循規蹈矩、畢恭畢敬。可跟別人不同,又哪裡找得到一絲半點兒敬畏之情?!
若是尋常的婦道人家,別說只是個小妾了,就算大家閨秀、名門貴婦在他面前哪個不是戰戰兢兢、惶恐不安的?可這個女人打從見面開始,除了初次會面時因為受傷、受驚的原因顯得十分驚惶,這第二次會面她倒是隻剩下些緊張。雖然說話說得小心翼翼,絲毫不出彩,可她的態度卻一點兒都不像在面聖,反倒像是在面對一個普通人似的。那種刻意表現出來的謹慎和小心令人感到說不出的彆扭,難怪他從方才開始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她不怕他!
這個結論猛然間跳進他的腦海,他不由微微眯了眯眼,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眸中閃過一絲深思。
而裴馨兒在聽到他的那聲怒斥之後,頓時心中一震,再不敢怠慢翻身滾下床來——是真的用“滾”的,她現在腳踝受傷,根本就無法使力,再加上一緊張,便滾了下來跪在床邊。
“臣婦該死,求皇上恕罪!”她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叩頭說道。
其實她又怎麼可能不怕皇帝?尤其是天子一怒,她可承受不起,只不過早已習慣了將內心的心思隱藏,再加上死過一回的人,終究跟別人不太一樣罷了。
皇帝看得一愣,差點繃不住笑出聲來,急忙別過頭去幹咳了一下,壓下那股笑意。
她這有些倉皇的表現莫名地讓他的心情好了很多,同時也微微釋然——他就說嘛,一個普普通通的內宅婦人,又怎麼可能在九五至尊的面前泰然自若?!許多高官大臣都做不到的事,這裴馨兒還能比他們厲害不成?!
想到這裡,心氣兒也就平了,那不怒自威的天家氣勢自然減弱下來,他淡淡地說道:“你只要用心辦差,何罪之有?你回去之後要好生配合子昀,不然若是誤了大事,到時候朕可饒不了你!”
說得雖然嚴厲,但終究是沒了那種生殺予奪的威嚴,裴馨兒察覺皇帝的情緒,不由暗地裡鬆了口氣,急忙恭聲說道:“臣婦明白,請皇上放心。”
這話說得真摯多了,皇帝聽了心中略為舒服了些。不過她倒還算是有些膽色的,比那些一到他面前就緊張得話都不會說的人強得多了,這讓他也多少生出點兒信心來——既然昭煜炵說她能夠勝任,那他就姑且再觀察一段時間吧。
說到這兒,皇帝已沒了留下去的興致,轉身向外走去,一邊說道:“今日的事情,朕已經徹查過了,確實是個意外,你不必放在心上,專心辦差就是。”
裴馨兒愣了一下,聽見他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這才吁了口氣抬起頭來,看著門口的方向愣愣出神。
半晌,她終於反應過來他為什麼會那麼說了,不由頓時啼笑皆非。
果然是天子多疑,這次的馬車事故,她從頭到尾就認定了是一場意外,從未想過會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但凡有人作惡,總要有個由頭吧?誰會這麼處心積慮對付自己呢?從小處看,她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妾室,就算身負使命,知道的人也寥寥無幾,誰會用這種手段來對付自己?馮氏嗎?她現在躺在床上,又有孫氏一直橫在她的心頭,就算恨自己,她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用這種方法剷除異己。
往大了說,這次她出門可是跟老夫人和昭夫人一起的,就算馮氏想要動什麼手腳也不容易,尤其是老夫人,那絕不是盞省油的燈!
而除開後院的紛爭,她想不出有什麼人、什麼理由必須置自己於死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