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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何羅引著李陵、出頭來到了一間營房前,低聲說道:“軍候,這間營房如今就是幾個發了熱病的軍士在住。從前和他們同屋的,我怕也染上這病,已經移到其它營房中了。”
李陵搖了搖頭,說道:“你糊塗!移出去的人說不定就有染了病的,只是尚未發覺而己,你將這些人移到其它營房之中,就不怕得病的越來越多麼!”莽何羅垂下頭,黑暗中看不清臉色,只聽他囁嚅著說道:“依軍候之見該怎麼辦?”
李陵說道:“凡是和染病軍士同過屋的,一律單獨安排營房居住,相互之間不許見面。還有,你在障裡搭十個帳篷,身體康健的軍士每四人一隊,搬出營房住帳篷,要各自起灶做飯,各帳篷間的軍士不得相互走動。從即日起,障裡打壘、塗牆、伐薪、除沙之類的活計全都停了,這事我會和都尉說。只巡哨瞭望這差事不能停,你在外面建個角樓,天天派人上去就行了,沒有特別要緊的事,不要進營房。暫且就是這些……等再想到什麼,我會讓朱安世告知你。”
莽何羅驚異地抬起頭,望著李陵,默默思謀了一陣,說道:“好,就照軍候說的辦。咱們這就進去吧。”他抬手便要推門,卻被李陵止住了,李陵撕了塊衣襟蒙在臉上,說道:“既是疫病,咱們還是小心些的好,將口鼻都遮了。”
三人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屋子中漆黑一團,幸好李陵手中的苣火尚未熄滅,藉著火光望去,但見一鋪大炕上並排躺了四個人,各人身上都捂了幾層棉被,猶自瑟瑟發抖。躺在外側那人似乎發覺有人在看他,無力地睜開眼睛,眨了兩下,又合上了。莽何羅說道:“張可,醒醒,我是候長,你怎麼樣了!”那叫張可的迷迷糊糊地說道:“冷……透不口氣來……”說完便張開兩片乾裂的嘴唇大口地呼起氣來,看他的模樣,似要將周遭的空氣盡數納入胸中。
李陵、莽何羅、出頭於靜夜之中聽著張可那濃重的喘息聲,人人心中均感到了恐懼。李陵沉默著,向前走去,莽何羅指著餘下的那三人說道:“這個叫郭子方,這個叫陳亮,這個叫呂安……咦,呂安倒不喘,像是睡著了,看來他的病見輕啊……”莽何羅手指著一個側身向裡躺著的年輕人,剛要湊過去看,李陵突然喊了一聲:“別過去!”緊接著對滿臉狐疑的莽何羅說道:“他是不喘,因為人己經死了!”
莽何羅身子一震,抖著手指著呂安,半晌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說道:“這是什麼病啊……太快了……不到兩天哪,就……就又死了一個!”
李陵緩緩地吁了口氣,揚起手來,說道:“這裡不宜久留,咱們到外面說去。”
出頭想著張可喘息時的情狀,一顆心禁不住“砰砰”亂跳,只覺胸口憋悶異常,他走出營房,一把扯下臉上的面巾,使勁地喘了兩口氣,心中這才略覺舒暢。
李陵轉過頭來,衝他說道:“出頭,你們長秋障可有深通醫理的人麼?”
出頭沉思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忙說道:“老胡!對,老胡行!”李陵疑惑地問道:“老胡?老胡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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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疫病(5)
“他叫胡解,大家都管他叫老胡。管著長秋障軍士們的飲食起居,為人最好不過了。上次我被管敢打,傷得不輕,老胡也不知在我身上敷了些什麼藥,竟是靈驗無比,只十幾天傷就全好了。依我看,他比那些尋常的醫曹們更有本事。”
李陵點了點頭,說道:“好,你拿我的印,騎我的馬,到長秋障走一趟。告訴陳步樂,我要調胡解幫辦軍務。快去快回!”
過了一個多時辰,天己矇矇亮了,出頭方帶了老胡匆匆而回。李陵和莽何羅聽見馬蹄聲響,急急地迎了出來。出頭下了馬,又將老胡從馬背上扶了下來,說道:“老胡大哥,這位就是咱們的軍候,你還沒見過哪吧。”老胡看了李陵一眼,愣了愣,雙膝一屈,便要跪倒施禮,李陵慌忙伸手扶了,說道:“這節骨眼,咱們鬧這些虛文做什麼。你要是不嫌棄,我也和出頭一樣,叫你大哥,可好?”老胡笑了笑,說道:“軍候這般客氣,叫我如何擔得起,還是叫我老胡我聽著舒服。只是不知軍候這時分叫我來,可有什麼要緊之事?唉,我一塊朽木,百無一用,恐有負軍候之望啊。”
李陵苦笑了一聲:“胡大哥,你不必過謙了。出頭說你醫術精湛,他一向說話老實,斷無誇大之處。”他頓了一下,說道:“實不相瞞,如今顯明障有幾個軍士得了怪病,已死了兩個人了,你好歹給看看,這事關係到許多軍中兄弟的生死,不管治得了治不了……咱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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