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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日後就算做牛做馬我也要報答恩公!’我手持利刃,也不說話,哈哈大笑,揚長而去……”他說得痛快,那邊李陵已是笑出了眼淚,李陵捂著肚子說道:“出頭,你不留下姓名,豈不是白叫了朱安世……”
過了一會兒,李陵正色說道:“小小年紀,竟有這份濟世救民的心,難得啊……出頭,你知不知道近陣博擊最要緊的是什麼?”
出頭想了想,說道:“當然是本事。誰的本事高誰就能打贏。”李陵搖了搖頭:“最要緊的不是本事,是‘膽’。一動手你便被對方的氣勢懾住了,害怕了,那便再有本事也使不出來。是以不管對方武功如何高強,局面如何於己不利,都不能露怯。你當街手刃父仇,又在邊隧之上獨鬥管敢,膽子是有的,但沒見過大陣仗,真到了生死一線之際就難說了。昔年燕國勇士秦舞陽年十三而殺人,膽子不可謂不大,可惜到了秦廷之上佐荊軻刺秦王之時,竟色變振恐,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哼,此人名為勇士,其實不過一欺軟怕硬之徒罷了。我隴西李氏威名赫赫,甲於天下,自秦以來,百年不墜,蓋因擇徒極嚴,教出來的弟子個個都是好漢。記住,男兒大丈夫,可以打不過人家,卻絕不能叫人家嚇破了膽!”
五 疫病(2)
出頭心思再慢,也聽出李陵是要收自己為徒,忙跪倒了,衝李陵磕了三個響頭,興沖沖說道:“軍候這是要收我做徒弟了吧,這些話我都記住了。”
李陵擺了擺手:“我年方弱冠,哪裡有資格收徒弟。我教你本事,但你我日後仍以兄弟相稱。”他微微傾了傾身子,舒了口氣,說道:“若要成為真正的高手,一靠膽二靠智。兩軍相逢勇者勝,兩勇相逢智者勝,這話說的是行軍打仗,其實習武亦然。世上習武之人何止千萬,真正下過苦功的也不在少數,絕頂高手卻不多見,其中差別就在於悟性高低。勤能補拙這話雖然說得不錯,但悟性差的練到一定境界之後,再想百尺杆頭更進一步終究是不能了……你既有此機緣,有膽子也肯吃苦,這是極好的,不過他日進益如何,最終能練到什麼地步,還要看你的天資,不能強求啊……”他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頓了頓,說道:“這幾日讀《刺客列傳》,據說是一個叫司馬遷的郎中所寫,此人便是個天資卓絕的……像這樣的好文章,斷非常人能寫得出。司馬相如號稱辭賦冠絕天下,嘿,依我看,哪及得此人才氣縱橫。觀其為文,想見其為人,定是個有膽有識的豪傑,可惜卻無緣結識……”說完長嘆一聲,言下竟甚是遺憾。
出頭心想:“想不到軍候武藝這般高,本事這般大,居然還喜歡讀書,真是好笑。司馬遷是誰,聽軍候的口氣,對他極是敬佩啊……一個讀書人,開不得弓、射不得箭、打不得仗,光是字句如刀似箭有個屁用,碰到仗劍持刀不講道理之人,人家會跟你論文麼,上前一刀就殺了,文章寫得再好還不是要做無頭鬼,這樣的人有什麼好敬佩的?”
李陵看著出頭,也是自失地一笑:“你又不讀書,和你說這些做什麼……嗯……還有一句話我要叮囑你……”他仰了一下身子,站得筆直,說道:“我李家自秦時即為將領兵,武功家數源自實戰,是以招招狠辣,處處致人於死命。你要切記,不在戰陣之上、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輕易出手。若是用我李家武功欺凌弱小、好勇鬥狠、稱王稱霸,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出頭臉漲得通紅,大聲說道:“我出頭最見不得的便是有人受欺負,一旦有了本事,怎會再去欺負別人。但若是遇到潑皮無賴、貪官汙吏欺壓良善,我就是拼著被軍候打死,也是要出手的,不然學本事做什麼!”
李陵沒有言語,望著天邊那一輪明月,靜靜地出了會兒神,半晌方說道:“我教你本事,也不知是給你賜福還是種禍……順其自然吧。今日說得夠多的了,我也餓了,走,回去吃你的羊腿。”
自次日起,李陵便開始傳授出頭武功,開始只是教授一些粗淺的入門功夫,誰想出頭竟穎敏異常,許多精微奧妙之處無需點撥即可自行領悟。李陵暗自駭異,不禁大起愛才之心,深知他絕非幾套拳法所能侷限,是以從第三日開始,便同時教授出頭拳腳、刀劍、騎射之術,出頭如老饕之遇美味、貪夫之入寶山,學得用心,練得刻苦,常常中夜而起,習武不止,直至天明,兀自神采奕奕,絲毫不覺疲累。
他亦感念李陵授藝之恩德,打起全部精神侍候這位年輕的軍候,洗衣擦靴、掃屋餵馬凡事親歷親為,從不馬虎苟且,將李陵照顧得無微不至。好在他自小吃苦,幹起這些粗累活計來得心應手。
這幾天來邊塞之上風平浪靜,李陵擔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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