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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我回家,可我還是不甘心啊,我急奔哨音走去,想勸勸他,再堅持一下。
誰知,一見面,你二叔竟神秘兮兮地說:黑瞎子,黑瞎子!我問,在哪?你二叔一指,我看到半山腰,幾株老柞樹下,有大堆鮮鮮的黑土,這在白白的雪地裡十分顯眼。你二叔說,他上前探頭看了,有一個大大的洞穴。他躡手躡腳地退回來,才給我打口哨的。那時,你二叔膽就挺大,那黑瞎子倘出來還了得!我說,走,咱回吧。可你二叔說,那怎麼行?豬,咱是別指望了,逮個黑瞎子也不錯,這可是甕中之鱉呀!我說,你太小,咱倆怕是捂扎不了。你二叔說,沒事的,咱先砍一根木頭,你悄沒聲的去將洞口別住,再壓住木頭,我拿斧子,砍它的頭。我就不信砍不死它!
阿骨打、宗雄聽到這裡都嘿嘿地笑了,外屋也傳來嗤嗤的笑聲。
烏雅束說:“你們笑,那黑熊可真不是好惹的。當時,我聽你叔的主意還可以。於是,我們砍下一根大木頭,悄悄地來到黑瞎子洞前,一下子將洞口給封住了。我死死壓住木頭,你叔拿著斧子,等在洞口,伺機砍熊的頭。”
“吱嘎!”一聲,講到這裡,門開了一道縫,烏雅束看到外屋兒女們的腦袋探了進來,一個個聽得神情既專注又緊張。他說的更加繪聲繪色:“黑熊見有根木頭堵在洞口,這還了得!它“嗷!”的一聲巨吼,洞外樹枝都被震的簌簌的抖,隨之,我腹下的木頭如同活物直勁往起拱,我擔心是否能壓得住。這時,我看你叔舉把小斧子在洞口繞劃,哪裡能砍到熊頭?他好歹看到一隻抱住木頭的熊掌,一斧頭下去。把熊的掌骨剁折了,熊一聲慘叫,縮回洞去。木頭立馬被熊血染紅了。不一會,熊以更加兇猛的攻勢往出衝,我的身子隨樹幹一起一伏,實在是難以招架,我看熊在洞裡縮頭縮腦,時隱時現,你叔是無法隔著樹幹砍死這個龐然大物的。我想到我們該放棄,該想個逃脫的辦法。這時,你叔看到又一隻熊掌摟抱住了木頭。我看他又一次把斧頭高高地舉起來,我想,他要是再剁斷一隻爪子,我們就跑。如果兩隻前爪都剁了,我想它是不會攆上我們的。不想,就在斧頭落下去的一剎那,熊推了一下樹幹,猛地縮回了爪子。只聽喀嚓一聲,斧把磕到木頭上,斷了,你叔不但沒砍到熊爪,斧頭反掉進了洞裡。壞了,這可怎麼辦啊?我急喚你叔快來和我一起壓木頭,不然,熊衝出來,我們就完蛋了。可他根本沒聽我招呼,卻急著去拿旁邊掛在樹枝上的弓箭。這工夫,急眼的黑熊用力一推,樹幹將我扒拉個腚蹲,熊,噌地鑽出洞穴,呼地向我撲來,還沒等我爬起身,就將我按倒身下。好傢伙!真叫沉啊!實趴趴的。這傢伙,壓著我也不老實,屁股直勁顛達,弄得我氣都喘不上來,肋骨發出咔咔的響聲。我兩眼一黑,心想,完了!
僥倖的是,你叔並沒有慌,沒有怕,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聽他“呔!”的大吼一聲,一箭定定地射進熊背。黑熊這才丟開我,掉轉身就奔你叔撲過去。我想趁機趕快起來,去幫你叔一把,可身子發麻,像散了架子,還一時站立不起。我看著你叔與黑熊周旋,畢竟黑熊帶著爪傷和箭傷,有些笨拙。你叔與它在樹幹間藏起貓貓,躲來躲去,忽然,你叔躲到一株大椴樹後,黑熊看不到你叔,就人立起來,掌搭涼棚尋找。這時,你叔不失時機的探出身子,嗖地射出一箭,這箭,好傢伙,不偏不倚,正中胸脯下的白毛處,那是心窩窩,箭簇進去,鮮血就放箭了,熊嗷的嚎叫一聲,便“呼嗵”一聲,黑塔一樣倒在了雪地上。”
烏雅束說到這裡,都長出了一口氣,門縫夾著的頭,也相繼縮了回去,外屋又響起說笑和咀嚼聲,這場搏鬥,顯然又給他們新增了有滋有味的佐料。
烏雅束對宗雄說:“那頭熊真是大呀,足有七、八百斤,一人都抬不起一條腿,是我們回家牽兩匹馬才撈回家的。被這頭熊壓了一下,我好幾天才反過勁來。你爺爺從這件事起就說過我烏雅束柔善,唯你二叔能足了契丹事。
當烏雅束從逝去的年代,又回到現實的時候,那種感傷的情結,便又浮上心頭。他感慨道:“人生真像一場夢,轉眼間,就老了。二弟,假如那次,你第一斧子就砍砸了,或者你一箭不是正中心窩;再或者洞裡不是一隻熊,而是兩隻,三隻,我們還能活到現在嗎?還會有宗雄他們嗎?所以我說,舉大事,還是謹慎為好。唉喲喂,瞧我這肚子,又上來疼勁了。
烏雅束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阿骨打點了點頭:“我一定記住你的話。”
烏雅束轉對宗雄說:“你記著,我要是不在了那天,你要好生跟著你叔幹事,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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