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出了僱傭兵越野的速度,甩開身後的戰鬥編制人員十幾米。他噗通撞在分子生物學工作室的艙門上,倉惶刷開門,一頭跌進去,手忙腳亂地拿了一支密封試劑,打翻了三支試管都無暇顧及,然後翻箱倒櫃地找出一次性注射套裝,奪門而出。
維內託小姐緊張忐忑地躺在人形槽裡。看著艙蓋緩緩閉合,她知道透析液很快會注滿駕駛艙,在電流下的透析液會發生分子重組,精確地接駁她的神經通路,來達到精細操作人形態怒火鳳凰的目的。而面前的艙蓋既是琳琅滿目的顯示器,也是簡單快捷的觸屏作業系統,她在來基地時已經充分熟悉這套操作介面,必須承認,有種躺著玩電腦的愜意和悠閒。
但是真的浸泡在令人窒息的透析液裡面振翅高飛就沒那麼悠閒了。
維內託緊張得就算透析液還沒漫到心口,就已經屏住呼吸,喘不上氣兒了。
她左顧右盼,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彷彿老人臨終前看不到長孫,吊著一口氣愣不肯駕鶴西去。她在想一個人。那個承諾保護自己的人。那個沒心沒肺,卻總是用心疼著惱的眼神緊張牽念她的人。
尉詡的聲音從廣播裡傳來:
“準備發射怒火鳳凰號。戰鬥目標,摧毀劍閣衛星。”
這條指令同時也記錄進機載電腦裡,在艙蓋上智慧顯示出來。劍閣衛星的航跡和座標在零點一秒內被標記,螢幕上密密麻麻羅列著資料。升空加速度。傾斜率。軌道高度。相對速度。射擊預判。排山倒海的資料撲面而來。
維內託卻專心不下來。透析液越漫越高,直到封頂,她痛苦地咳出肺裡的空氣,努力摒棄心中雜念,開始構想進入低軌道以後應該怎樣接敵,面對攔截導彈應該怎樣處理,發現敵人戰機應該如何對付,前些天接受的突擊特訓的知識像海嘯卷湧,淹沒了她的意識。
然而心中卻有空蕩蕩的失落。
沒有告別?也好。
至少給他的最後回憶,是那杯舉世無雙的espresso。他會記住讓他讚不絕口的濃香crema,就像記住我一樣。這樣的記憶夠美了,勉強配得上本小姐的形象了呢。
維內託掩唇咳著,唇角卻勾出了驕傲的微笑,美麗的紅瞳眨了眨,沖淡了眼角橘紅的透析液。意識到莊言幾乎不可能出現以後,一種空前強烈的生存意志誕生了,維內託微微笑著,斬釘截鐵地想:
“一定要活著回來啊!他居然不來送我,死了可怎麼跟他算賬!”
這種霸道刁蠻的生存信念,刷平了心頭的失落和哀傷,維內託小姐鬥志昂揚,隨手點開了計時器。
五分鐘。
她體內自身攜帶的氧氣能夠支援五分鐘。按照莊言的話說,五分鐘之後,就是透析液展示無能的時候。她會受到窒息的折磨和缺氧的損傷,所以她的計劃是在五分鐘內解決戰鬥。
以聚變引擎的推進力,只要她能承受住300米每二次方秒的加速度,她可以在八十秒內抵達距離地面五百公里的近地軌道,然後調整加速度和航向完成變軌,追上被引誘逃逸的劍閣衛星,完成擊毀任務。然後回到地面。是著陸還是墜落,她也說不準。
她知道昨天已經完成了450米每二次方秒的加速度耐受測試,所以她並沒有絕望。
“希望”是人類從自己身體裡抽出的利刃,因為能拯救自己的唯有自己本身。
“駕駛艙裝填倒計時。5;4;3;2;1。駕駛艙開始裝填。”機械合成的冷漠女聲迴盪在空曠高遠的停機坪裡。維內託感覺整個駕駛艙一震,失重的刺激感襲來,她知道機械傳動組正在把駕駛艙移向固定在發射臺上的怒火鳳凰。
維內託輕輕伸出手,觸控半透明的艙壁,彷彿這樣能觸控到攀附在發射軌道上的怒火鳳凰。它像一隻靜靜貼在牆上的帝王蛾,簡明優雅的機翼上塗著熱烈的血紅,潔白的垂直尾翼和機身落下鮮明的色差,宛如斜插在血海中的利刃,有著壯闊悽愴的史詩之美。
維內託的心情像怒濤裡的紙船,一時壯懷激盪,一時悽婉難言。她縱然有千般理由安慰自己,也難擋想起莊言時依依不捨的瞬間。
在連自己五分鐘後的生死都無法掌握的時候,她竟然捨不得莊言。感覺機械臂緩緩把自己連人帶艙移向那臺壯美可怖的戰機時,她很想再聽莊言懶洋洋地說一聲再見,或者再碰一碰那溫暖的指尖。
但是那只是奢求。
離開登艙棧橋五米,空天戰機越來越近,維內託眯起眼能看清楚怒火鳳凰戰機垂直尾翼上的番號。
然後“咚”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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