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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我先委託了一間私家偵探社,叫他們派人進去查,可是那私家偵探社,號稱是全亞洲最好的,卻甚麼也查不出來,所以我只好親自出馬。”
我聽得他這樣批評小郭的偵探社,心裡只覺得好笑,心裡想要是小郭在的話,就一定會和他打架。
楊立群又道:“我記得你說過,事情發生的地方,可能是山東南部和江蘇交界之處。我從來也沒有到過那個地方,但是為了要弄清楚夢境,還是不顧一切地去了。”
我“嗯”地一聲:“真是勇氣可嘉。”
楊立群道:“不是勇氣,是決心,我決心要做一件事,就一定盡力做。我參加了一個貿易談判代表團進去。那種閉塞社會,如果沒有特權的話,根本不能做任何事。”
我佩服他有辦法,只是點著頭,示意他繼續講吓去。楊立群又道:“在我到達後,和他們的負責人表示,我要到山東省南部和江蘇省北部一行。他們問我的目的是甚麼。我說,我的紡織廠,需要大量高階原棉,那一帶,正是華東出產棉花最多的地方,我想去看一下,而且還可以向他們提供先進的棉花種植法,和改進棉花品種的經驗。”
楊立群深謀遠慮到了極點,我嘲笑:“你為甚麼不對他們的負責人說你要找前生的經歷?”
楊立群自然聽得出我是和他開玩笑,瞪了我一眼:“扯蛋!”
我聽得他那樣說,不禁苦笑。“扯蛋”正是那一帶的方言,意思就是胡說八道。我沒有再說甚麼。楊立群續道:“於是他們替我安排行程,派人和我一起去,和我一起去的那人是臨城縣人,也供給車子。我們從徐州起一直在附近一帶兜著圈子,我裝成要深入瞭解,有時候,往往棄車步行,一走就是一天,真是辛苦極了。”
楊立群在商業社會極成功,平日生活雖不至於窮奢極侈,但總也養尊處優,而他竟然肯到窮鄉僻壤,去過這樣的日子。由此可知,弄清楚他夢境中的事,對他來說,是何等重要。
一想到這一點,我對他不禁起了幾分敬意,態度也改變了許多:“是,那當然辛苦。”
楊立群聽出了我語意中對他的尊敬,顯得很高興:“我長途跋涉,根本一點把握也沒有,心中茫茫。我對帶路的那個人,他姓孫,說,要找一條兩旁有白楊樹的小路。他說這一帶,到處全是白楊樹。我說要找一座貞節片坊。他更笑了起來,說貞節牌坊更多得不得了。”
他講到這裡,略停了一停:“我真沒想到中國有那麼多從二十歲起就開始守寡的女人。真可憐,為了一座牌坊,那幾十年,不知是怎麼捱過來的。”
我聽他忽然對女人的守寡問題大發議論,忙作了一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將問題岔開去。楊立群又忙道:“我又說,要找一座榨油的作坊,姓孫的說油坊也到處都有。一直到有一天,經過一個叫多義溝的小鎮,那小鎮的街道,用石板鋪起來,簡直就像是拍電影的佈景,兩旁有些房屋店鋪。這樣的小鎮,在這些日子,經過了許多。我們乘坐的車子,是一輛吉普車,在小鎮的街道上駛過,引來了不少孩童,跟在後面,一進入這小鎮,我心中已經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事情又十分湊巧 ”
他講到這裡,停了下來,眼中閃耀著十分興奮的光芒:“車子在大街中停了下來,因為前面有一輛用馬拉的大板車,裝滿了一隻只形狀十分奇特的竹簍。竹簍裡面是一種相當粗糙的瓦壇。其中一隻,想是從車上滾了下來,打碎了,瓦壇中裝的油,漏了出來,許多人正用一切可以順手拿到的東西,在將漏在地上的油盛起來,一個女人,甚至當街脫下了她的上衣,用她那件破衣服,去浸在油裡,好讓衣服將油吸起來帶回去。”
楊立群講得十分生動。這種情景,如果不是他真有這樣的經歷,不能憑空想出來。
我本來想給他講一講中國北方鄉村的農民,如何珍惜食油的例子,但是我又急於想聽他講吓去,所以忍住了沒有說甚麼。
楊立群繼續道:“車子駛不過去,我只好落車。我一眼看到前面板車上,用紅漆漆著‘第三生產大隊油坊’的字樣。我就向駕車的那個人道:‘你是油坊的?’那人急得臉紅耳赤,正不知道怎樣才好,當然因為他弄瀉了一罈油。一聽得我問,沒好氣地道:‘不是油坊的,難道是酒坊的?’姓孫的忙過來大聲叱喝:‘這位是國家貴賓,你怎麼這樣無禮?’”
楊立群詳細講述經過,我並沒有阻止他。楊立群拿起茶來,喝了一大口,又道:“趕車的被姓孫的一喝,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我笑了一下,道:“當地的土話,你倒學了不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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