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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問長問短,嘰嘰喳喳。
清啞便放開郭大貴胳膊,牽著他走。
待到了江家主院側門,江明輝落後一步,對清啞道:“小妹!”
清啞見他欲言又止、明顯有話說的樣子,遂站住。
郭大貴和大頭菜也站住了,疑惑地看著他們。
江明輝見他們不肯先行讓他和清啞單獨說話,又聽見正屋堂間傳來笑語喧譁,生怕有人出來了,又急又慌之下,忍羞道:“你……你放心,我肯定待你好。我要像張福田那樣,就不得好死!”
說完了,顧不得人看著,傻傻地望著清啞。
他知道她現在想什麼:她在猶豫要不要答應這門親事。
她猶豫是因為不知道他可不可以託付終身。
她怕他像大頭菜一樣沒出息,他就向她表明志向。
她怕他不真心喜歡她,他便委婉地表達了傾慕之意。
她怕他像張福田一樣不可靠,他就索性發了個重誓。
他努力表白了自己的心,她滿意嗎?
郭大貴沒想到江明輝當著人說這個,想要怎樣,又不知怎樣。
大頭菜笑嘻嘻道:“清啞妹妹,明輝人很好的……”
清啞不等他說完,對江明輝點點頭,越過哥哥先進屋去了。
江明輝呆呆地看著她背影。
……
午飯很豐盛,滿滿兩桌菜,都是水鄉農家最地道的。
可是郭儉都吃不下,且拉肚子。因為他吃多了蜜棗、甜糕、燒山芋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是舅舅大頭菜弄給他吃的。
蔡大娘痛罵了兒子一頓,氣得抹淚道:“親家,你說我怎麼好?這麼大人了,一點心素也沒有!人說什麼是什麼,三句話一捧他就上天了,把家都能搬給人。連個小娃兒都能哄得他團團轉,做正事一點長性沒有,三心二意。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一點記性不長。你說我前世裡造了什麼孽喲!我自己的外孫,我還能捨不得東西?那也不能一股腦都隨他們亂吃。好容易來外婆這一趟,沒吃到好的還弄病了,怎麼對得住親家!他就是老鼠存不得隔夜糧,自己不清頭,害得外甥受罪。他要有明輝一半出息,我也不用操這些心。偏偏他爹又不在了,我也管不好他……”
吳氏和蔡氏忙都勸。
還是郭大全,軟中帶硬地教導了小舅子一番。
大頭菜面帶愧色地端著飯碗到院中蹲著吃去了。
江老爹看著郭大全讚道:“蔡嫂子,你也別難過。就算大頭菜他爹不在了,你這女婿也抵得上兒子了。大頭菜這娃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就是耳根子有些軟、少了些剛性,可這娃兒心腸好。有他姐夫管著他,出不了大事。等年紀再大些,他就懂事了。”
眾人忙都應和,說大頭菜人皮但心眼不壞。
蔡大娘聽了心裡好受許多。
遂擦了把淚,對郭大全道:“大全,我空有一張嘴,到底是個婦道人家,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他姐姐也是火爆子脾氣,罵起人來狠,也沒個講究,也不管用。你是姐夫,就跟哥哥一樣。你的話他還肯聽,他也怕你。你就多管教他些,千萬別教他走歪了。”
郭大全忙答應,請她放心。
江家人因聽她把大頭菜和江明輝比,眼看著郭家人心想,這親事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吧!
這段插曲沒影響大家好心情,席間各種謙讓熱鬧也無需細說。
飯後,江家兩媳婦收拾了碗筷,然後一個在廚房洗碗,一個另燒了熱水來,請客人洗臉。
先是男人洗,然後女人洗。
每個人都換一盆乾淨水。
儘管這樣,輪到女人的時候,吳氏還是讓清啞先洗。
江大娘看在眼裡,對她嬌養閨女的傳聞有了更深認識。
清啞牽著郭儉走到洗臉架旁,先用手沾了些水,替侄兒抹了兩把臉,然後用自己的手帕子替他擦乾,她自己卻沒有洗。
莊戶人家,生活條件到底要差許多。
有許多人家全家共用一條布巾、共一個盆洗臉是常事。
在郭家,郭守業二老共用洗臉洗腳的盆和手巾;然後兒子們一家公用;清啞則單獨用自己的盆和手巾。清啞就常聽娘和嫂子閒談,說村裡誰家髒死了,洗臉巾多少天不用皂角清洗、不拿去石板上槌,硬得刮臉等等,言下之意郭家是乾淨“講究”人家。
江家待客也很講究,但她依然無法接受。
那個盆和手巾,洗了許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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