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達成協議(第1/3 頁)
迎春盯著元春反應,卻見元春對可卿之死因除了震驚,並無其他情緒。
迎春輕輕舒口氣,暗自慶幸元春並非出賣家族之敗類!
這般尚可為!
否則,自己所思所想,無異笑話了。
迎春心中認定了元春不會為了自己出賣家族,這才放心,坦言相告:“為了喪葬,那府可謂傾盡所有,不僅花費千金買了萬年不壞檣木棺木,眾人都道這棺木僭越了,他卻誰勸也不聽。
“為了喪葬儀式好看,又出了幾千銀子給蓉兒捐官,其餘花費更是讓人咋舌,整個把庫房鑰匙丟給鳳姐姐。鳳姐姐問詢辦理章程,他就一句話:盡我所有,只要風光好看,餘願足矣!”
元春臉色難看之極,青白紅紫一陣交織,她又是震驚,又是氣惱,自己孃家竟然如此不堪麼?
元春嘴唇哆嗦的不成樣子:“萬年不壞?除了聖上誰也不敢做想,她是什麼人物,竟敢這般作興?是誰攛掇?是不是賴家?早該把這些子人一體打死才幹淨!”
元春這話透著濃濃厭惡跟煞氣,迎春暗暗驚心,元春何故這般厭惡賴家,莫不是自己這位大姐姐在家之日,窺破了賴傢什麼惡劣行徑了?
思及此處,迎春心頭暗暗一跳,驀地想起薛家那筆爛賬來,元春可是極為看好薛家,要不要今日一併給他們上根緊箍咒。
復又一想,元春對王家親戚十分親近,自己跟元春才剛見面,就抹黑她心中念想,會不會激起她心頭反感?
心中一番掂量,迎春決定不再添枝加葉,一口氣吃不成胖子,只要自己引導元春把榮府自己事情肆掠清楚了,難道還怕沒時間收拾薛家子?
故而,隱下薛蟠殺人越貨勾當,淡淡一笑,直說他跟賈珍勾當:“賴家再是厲害也只是擺弄府裡事情,檣木棺材是薛大爺家裡存貨,說是昔年忠義千歲所訂購,後來用不上了,別家買不起,也不敢用,他便壓在手裡,這一回珍大哥鑽天拱地尋摸好棺木,他跟珍大哥一貫吃喝不分家,一千兩銀子出手棺木還說是隻收了手工費,權當是親戚間人情,珍大哥自此越性跟薛大爺成了骨肉兄弟了。”
果然,涉及薛家,元春罵不出口了,只是氣得銀牙緊咬:“老太太呢?難道就任由他們胡鬧?還有大伯,他是家主,又是朝廷命官,當知國發禮儀不能廢弛,竟也不管?”
迎春慘淡一笑:“當初迎娶可卿,是老太太主意,如今能說什麼?且老太太也老了,如何跟一族之長叫板?家醜不能外揚,遮掩不及呢!”
“大老爺就更別提了。珍大哥為了填補可卿喪葬花費,夥著大老爺包攬詞訟,收受賄賂,大老爺只要有錢吃酒買,”
買婊|子這話迎春終究說不出口,斟酌成了:“買,買樂子,捧著他尚且不及,豈會得罪他?”
元春聞聽這話,越性胸口壓著石板一般劇烈起伏,瞬間淚盈於眶。
她捨棄了嫁給良人機會,進宮來替家族搏前程,如今自己身陷局裡,熟料,心心念念維護家人竟然這樣糟蹋她的青春與心血?
元春怒氣怎麼也抑制不了,一時渾身顫抖,上下貝齒捉對掐架,咯咯作響。
迎春沒想道家裡事情竟然這般打擊元春,忙著伸手握住元春,一如方才元春安撫自己一般將元春擁入自己懷裡替她拍打後背:“姐姐想哭就哭一哭吧,哭完了,咱們再仔細打算!”
元春在迎春安撫下稍稍緩解情緒,卻是甚不甘心:“父親?他做些什麼?”
迎春見元春一張粉面此刻蒼白如雪,那話語兒含在舌尖,不知道該不該說。
元春見此,越發面如死灰:“莫不是父親也有不妥?”
迎春盯了元春一眼:“大姐姐可相信我對榮府一片至誠之心?”
這話便是自己父母也有不脫了。
怎會如此呢?
元春心裡頓生一陣絕望,瞬間滿口鐵鏽味兒,笑得無比淒涼:“好妹妹,自家姐妹不信還能信誰?”
迎春喟嘆:“謝謝大姐姐。”
然後把賈政如何養了二三十位清客門人不說,自己一味尋章摘句,於公不好生去工部做官,於私既不張羅府務,也不教導幾位小兄弟,一心捧著小老婆過日子,對幾位兄弟動輒打罵。與大老爺兩個掐著尖兒漫撒銀錢。
家裡太太奶奶也是有樣學樣,變著法子摟銀子。
元春聞之面色灰敗至極。
堂堂敕造榮國府竟然如此積重難返,連根兒也爛了麼?沒有家族支撐,宮中女子一如飄萍,自己還爭個什麼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