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第1/4 頁)
尤其讓迎春驚訝的是,當迎春手捧著玉如意上轎之時,全福太太給迎春蓋上紅蓋頭。
迎春雖然覺得高蓋頭坐花轎十分有趣兒,覺得人生體驗一次也不錯,心裡卻只覺好笑,自己身下都養下一子一女了,跟祈乾元帝坦誠相對也不是一次兩次,如今卻來蓋蓋頭?
無奈,八位全福太太根本不依分說。
迎春遂提議:”如此,不如改用珠簾抹額,用哪種珊瑚珠子,紅火火,閃亮亮,又吉慶又漂亮。”
幾位全福太太笑盈盈的否決了。
“大婚要蓋大紅蓋頭,可是太后娘娘親口吩咐下來,聖上也吩咐內務府宗人府,一切禮儀都要按照元后的標準,娘娘可不要辜負太后娘娘與聖上的美意。”
太后娘娘一番好意,意在給迎春一個完整的婚禮。
迎春再要多說就是不識好歹了,乖乖頂著紅蓋頭。
卻說迎春頭上這頂皇冠,名曰十二龍九鳳冠,珠光寶氣,光華燦爛,華貴至極,端的是富貴至極。無奈這皇冠上綴著幾千顆東珠,幾千塊寶石,重達五斤九兩,對於深閨夫人,那是擰在手裡也困難呢,迎春卻要頂在頭上,還必須脊背挺直,坐姿端方,儀態萬千。
這對於一貫直插戴簡單玉鳳釵的迎春來說,無異於酷刑。
當初為了應付選秀,迎春的卻訓練過儀態,可是,那時候賈母並不知道迎春有要當皇后的命啊,那用作訓的頭飾,賈母已經做了大膽的鋪墊,上綴著三十六顆寶石,七十二顆東珠,當時迎春怨聲載道,覺得那鳳冠太重了,脖子差點被折斷。那重量不及這頂皇冠十之一。
自從坐上了鳳輦,迎春一直咬牙挺著,努力支撐自己的脖子,不叫鳳冠有一絲絲歪斜,免得被人嚼舌說她儀態不端方。
乾清宮交拜天地行大禮,迎春梗著脖子,面上笑意盈盈,調集渾身內力與腿腳,努力是自己步履輕盈,身子敏捷飄逸。
蒼天不辜負,迎春端方的身姿,完美的儀態贏得一讚譽。
行過大禮,迎春上了特製的花轎,除了乾清宮,直奔坤寧宮。
不一時,迎春的花轎到了坤寧宮,以太后娘娘為首,宗室內的各家宗婦誥命,齊聚一堂。
各種恭賀,笑語盈盈,不絕於耳。
迎春乃是新婦,不好與人寒暄,正低頭裝羞,盈盈淺笑。
驀地,寢宮之中想起一道酸溜溜的嗤笑:“哎喲喲,瞧瞧這新皇后喲,這相貌生的,天仙一般,活脫脫把徐皇后甩到古北口去了,怪不得皇上喜歡呢。”
這人說話間誇張的一拍手,放肆的笑道:“哈!我總算想起來今日這場婚宴的特別了,卻是新娘子特別,這新娘子上轎自帶金童玉女,壓轎壓子都不帶麻煩別人家,這更是大雍立國以來頭一份兒喲!”
這話暗含著嫉妒憤恨與譏諷,與今日這結婚盛宴喜慶氛圍十分違和。
眾人齊齊凝眸,說話者是宗令果親王家裡的繼王妃。
一眾宗親心中瞭然,卻是並不贊同。除了極少數人,大多命婦看向果親王王妃的眼神帶著不屑責備。
帝后合巹,乃是人生誌喜,社稷大事,果親王王妃卻在今日找茬,實在是不合時宜。
果親王王妃卻並不覺得自己過分呢。
迎春明明跟她一樣的處境,或者說比她還不如些,他進了果親王就當今愛做主,果親王再沒看過別的女人。
迎春則要跟許多女人爭奪一個皇帝,實實在在就是一個小妾的存在。
如今受封皇后,那也是一個真真確確的繼後填房,偏生太后與乾元帝要抬舉她,恁是按照元后的規格操持,實在讓人心中不平。
原配們心中不過感慨幾句迎春好命罷了,那些繼室填房心裡就如滾油煎熬了。
大家明明一樣的身份處境,待遇卻是如此天差地別,他們兒子只有低頭附小,迎春的兒子就能夠得封太子,怎不叫人憤懣?
新婚三日無大小,新娘子沒有動怒的道理。雖然國親王妃言語不善,迎春卻是端坐如松,紅蓋頭之下容顏更是沒有變一變。
不招人妒是庸才。嘰歪幾句也不會少肉掉皮兒,權當是在聽女先生說書了。
說話的是果親王王妃,她跟元春同歲,相公卻是當今聖上的叔父。是太上皇幼弟的填房王妃,果親王的長子還要比她年長几歲,王府長孫子比叔叔姑姑還要年長,這讓她十分膈應。
所幸老夫少妻,很得老王寵愛,果親王並未狠心絕了她的子嗣,如今她兒女雙全,心重的怨懟稍稍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