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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的頭巾,我也去取來吧。”
“卡西姆。”
“嗯?”
“你家沒男人了吧?”
“還有啊,有我。”
“我是說大人。”
“沒有了。”
“以後家裡有什麼難事,記得來找叔叔啊。”
“嗯。叔叔,我要去拿頭巾了。”
“去吧。”
爸爸蹲下身,整理了整理地上的屍體,又站起來,站在那,像一株在沙漠裡快要枯死的小樹。
“穆薩!你在這兒啊。”爸爸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定眼一看,是村中的小學教師,可他不記得對方的名字。教師走過來,對穆薩說:“穆薩,那邊的那個外國人,覺得你的孩子很可愛,他想給他們拍照片。”穆薩朝教師手指的地方看去,一個藍眼睛的白人站在二百米外的地方,身上掛了背了一些穆薩並不知曉的裝置。穆薩問教師:“他是哪國人?幹什麼的?”“他來自說英語的國家。不過,不要急著拒絕。他願意給你錢,可能是一百美元。他是記者,不是軍人。你現在很需要錢,你要養孩子。不要在乎那麼多了。”
“我一進入村子裡,死一般的寂靜就衝擊了我。在阿富汗的鄉村,你通常可以聽到蟲鳴和鳥語。但那裡不同,徹底的安靜,死寂。當地的村民竭盡所能去收集和拼湊屍體,可情況一點也不好,蒼蠅到處飛,屍臭漫天飄。我想,對我觸動最深的是當地的兒童。他們看起來幾乎失掉了所有生氣與感情。他們站在那裡,只是站著,保持一個不遠也不近的距離,盯著我和我的翻譯。他們不笑,也不說話。這是那裡留給我的最深的印象。當地人帶我去看埋葬死者的地方。有很多例子都是全家人同葬在一個墳墓裡。我計算過,那裡大約有70座新墳,剛剛壘好的墳。然後,在墓園的一個角落,有一座直徑約30公尺的大墳冢,有55個人被葬在裡頭。他們都是些屍體被炸成碎片的人,沒人能辨別他們的身份,所以只好把他們埋葬在一起,埋在那個長條形的大坑裡。關於死亡人數,說法不一,出入極大。當地村民堅持說有140人遇害。北約則說只有25人。我只知道一點,我知道到處都是屍體,人們在廢墟中挖掘屍塊,屍體被排成一列等待下葬。”獨立攝影記者蓋·斯莫曼如是說。
2010年夏天,湯米坐在他貼滿海報的房間裡,坐在他擺放有新電腦的書桌前。
液晶顯示屏旁邊是他爸爸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一枚空軍獎章,他剛滿13歲。湯米的爸爸是空軍飛行員,駕駛B…1型轟炸機。獎章是總統親手頒發的。
此刻,湯米正在玩電腦版的《憤怒的小鳥》,那會下蛋的肥白鳥真是威力無窮啊,就像他父親駕駛的轟炸機。他很有玩這遊戲的天賦,每一顆白蛋都準準地落在敵人的頭上。那些黃鳥也很有趣,就好像撞進世貿大樓的飛機,穿透力和爆發力都很強,讓敵人望而生畏。
玩膩了,湯米站起身,檢查門閂是否插好,然後收起了爸爸的獎章,並褪去褲子。
“今日圖片”有些什麼呢?
湯米開啟那個他常上的*網站,點選出一組軍事題材的圖片,“美國大兵的快樂服役”。
圖中一個男子像拉馬韁繩一樣揪住一個亞裔女子的黑髮,讓她跪在他面前,微笑著欣賞她花了眼影的哭相。周圍一些頭上套了紙袋裸女站成一排,好似正接受審訊。
湯米就愛這個調調。可是,那個亞洲女人的臉,讓他提不起興致。
他登入MSN,聯絡精通電腦修圖術的表哥,要求表哥為圖中女人換臉。
“你要凱蒂·派瑞還是泰勒·斯威夫特?”
“隨便。你知道我的口味,換個我最喜歡的女人。”
“沒問題。哈哈。”表哥去忙活了。
湯米開啟一聽由年長的朋友代買的啤酒,皺眉頭喝了幾口,臉一下就紅了。
二十分鐘後,表哥把換過臉的圖片發過來。
湯米帶著醉意和期待,興沖沖開啟圖片。
“混蛋,傑瑞!我要讓我爸爸收拾你!”
“收拾我?你敢把你上*網站的事告訴你爸爸?得了吧,湯米,好好欣賞我為你修的圖。沒錯吧,你最喜歡的女人,我想你媽媽肯定就是。哈哈哈哈。”
“你慘了,傑瑞!”
“你才慘了。”
“沒人比你更慘了,你知道我要幹什麼嗎?”
“滾蛋吧,湯米,你這個慘到家的小子還能幹出什麼?往自己臉上拉屎來嚇唬我麼?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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