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第2/4 頁)
:“你說起這個,我倒想起了一樁事,我以為在上海住著,聽著人說北京話,覺得格外地好聽。好比在北京住著,聽人說蘇州話一樣,嬌滴滴的,分外入耳。”白蓮花道:“你說的是小姑娘說話吧?”燕西笑道:“自然是小姑娘,娘們也還對付。在南方聽男子漢說北京話呢,倒不怎樣討厭。若是在北方聽一大把鬍子的人說真正的蘇州話,可是怪肉麻的。”白蓮花道:“我在蘇州前後也住過一年多,勉強說得來幾句蘇州話。以後我們見面就說蘇州話罷。”燕西笑道:“你不是蘇州人,我也不是蘇州人,見了面說蘇州話,人家還要笑我們是一對傻子呢。”說到這裡,汽車門忽然開了,小汽車伕手扶著門,站在地下。燕西道:“怎麼著?到了嗎?”小汽車伕笑道:“早到了。”燕西笑道:“你瞧!我們說話都說糊塗了,到了都會不知道。”白蓮花笑著下了車,說道:“你願意坐在車上說話,我再坐上去,開了繞一個彎罷。”燕西笑道:“好罷。只要你肯坐上車來,我就帶你去繞個圈圈,要什麼緊?”白蓮花只回頭對燕西一笑,自上臺階,去敲門環。燕西讓她敲開了門,才肯吩咐開車。白蓮花家裡聽到門外汽車響,知道是燕西用汽車送白蓮花回來了。她的母親就親自走出來開門,看見汽車上坐了一個年輕的人,料定了就是金七爺。便道:“七爺,費你心啦,還要你親自送來,真是不敢當。家裡坐一坐去吧?”白蓮花道:“這樣夜深了,家裡沒個茶沒個水,請人哪兒坐呀?我約了七爺了,請他過一天再來。”燕西就隔著車窗,笑著給她母親點了點頭,汽車這才開走了。
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三十九回 情電逐蹤來爭笑甜蜜 小星含淚問故示寬宏(3)
燕西回到家裡,已經差不多到三點鐘。金榮已經將棉被展開,他脫了衣服,倒頭便睡。一覺醒來,已是紅日滿窗,坐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靠著床柱便按電鈴,恰好聽差屋裡人走空了。按了兩次鈴,還沒有見人來。便喊道:“金榮呢?怎麼老不見人?”說話時,門輕輕一推,燕西看時,卻是佩芳。她穿了青嗶嘰滾白辮的旗衫,臉色黃黃的,帶有三分病容。臉上固然摒除了脂粉,而且頭髮也不曾梳攏,兩鬢的短髮,都紛披到耳邊。她究竟是個大嫂,不須避嫌,就一直進房來,笑問道:“好睡呀!怎麼睡到這個時候?”燕西道:“是什麼時候?有十二點鐘嗎?”佩芳道:“怎麼沒有十二點鐘?你忘了你的窗戶到下午才會曬著太陽嗎?”燕西在枕頭底下掏出一隻小瑞士表來一看,卻是兩點多鐘了。笑道:“真好睡,整睡十二個鐘頭。”佩芳道:“又打了一宿牌嗎?怎麼鬧到這時候才醒?”燕西笑道:“可不是!打了一宿牌,倒贏了幾塊錢。”佩芳笑道:“我管你輸錢贏錢。我問你打牌,有沒有大哥在內?”燕西道:“沒有他,我們幾個人坐在一處閒談,回頭湊合著就打起牌來了。”佩芳道:“在哪裡打牌?”燕西道:“在劉寶善家裡。”佩芳笑道:“我知道的,那裡是你們一個小俱樂部,到那裡去了,沒有好事。那地方你常去嗎?”燕西道:“也不天天去,偶然一兩天去一兩回罷了。”佩芳道:“你大哥呢?”燕西道:“大概也是一兩天去一回。”佩芳道:“這樣說,你們哥兒們是常在一處玩的。怎麼他娶了一位新大嫂子,你一聲也不言語呢?”燕西作出很驚訝的樣子道:“誰說的?哪有這件事?”佩芳道:“你這孩子,也學得這樣壞。嫂子有什麼事對你不住?你也學著他們一樣,也來冤我?”說到一個冤字,嗓子就哽了,有話也說不出來,眼圈就起了一個紅暈兒。燕西一面穿衣服下床,一面說道:“我能夠起誓,我實在不知道這一件事情。別說不見得有這一件事,就是有這件事,我一張嘴是最快的,大哥焉肯先對我說。”佩芳道:“你就是不知道,大概總聽見說過的了?聽說這個女人有二十多歲,長得並不好看,倒是蘇州人,對嗎?”燕西正對了洗臉架子上那面大鏡子,在扣胸前紐扣,背對著佩芳,聽她樣樣猜一個反,不覺好笑。轉念一想,且慢,不能聽得樣樣相反,她不要故意如此,讓我說不對,她就好追問吧?因笑道:“我對於這個訊息,根本上就不知道,我知道是蘇州人還是揚州人呢?你真要問這個事,你叫我去打聽打聽得了,你要問我,真是問道於盲了。”佩芳笑道:“你這孩子真調皮,討不出你一點口風。你既然擔任給我打聽,我就拜託你罷。你什麼時候給我的回信?”燕西道:“這可說不定,也許兩三個鐘頭以內,也許二三十天以內,事情是在人家嘴裡,人傢什麼時候告訴我,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怎樣可以預定呢?”佩芳道:“你不要說這樣的滑頭話,乾脆,不肯給我打聽就是了。不過我託你一件事,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