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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倒是有拒絕的意思,實在出於不料。清秋也不等他開口,先就說道:“你這番意思,不在今日,不在前日,早我就知道了。可是我仔細想了一想,你是什麼門第,我是什麼門第?我能這樣高攀嗎?”燕西道:“我真不料你會說出這句話,你以為我是假意嗎?”清秋道:“你當然是真意。”燕西道:“我既然是真意,你我之間,怎樣分出門第之見來?”清秋道:“你既然對我有這番誠意,當然已無門第之見,但是你家老太爺,老太太,還有令兄令姊,許多人都沒有門第之見嗎?”清秋說完了,撒開手,便坐在石頭上,揀著石頭上的小砂子,緩緩地向水裡扔,只管望著水出神。燕西道:“你這是多慮了。婚姻問題,是我們的事,與他們什麼相干?只要你愛我,我愛你,這婚約就算成立了。況且我們家裡,無論男女,各人的婚姻,都是極端自由的,他們也決不會干涉我的事。”清秋道:“我問你一句話,府上有人和貧寒人家結親的嗎?”燕西道:“有雖然沒有,可是也沒有誰禁止誰和貧寒人家結親呀!婚姻既然可以自由,那我愛和誰結婚,就和誰結婚,家裡人是不能問的。況且你家不過家產薄弱一點,一樣是體面人家,我為什麼不能向你求婚?”清秋道:“你說的話,都很有理,我不能駁你。但是我不敢說府上一致贊成。”燕西道:“我不是說了嗎?婚姻自由,他們是不能過問的。只要你不嫌棄我。這事就成立了。漫說他們不能不贊成,就是實行反對,他還能打破我們這婚約嗎?你若是拒絕我的要求,就請你明說。不然,為了兩家門第的關係,將我們純潔的愛情發生障礙,那未免因小失大。而且愛情的結合,只要純正,就是有壓力來干涉,也要冒萬死去反抗,何況現在並沒有什麼阻礙發生呢?”清秋坐在那裡,依然是望著水出神,默然不作一聲。燕西又握著她的手道:“清秋,你當真拒絕我的要求嗎?是了,我家裡有幾個臭錢,你嫌我有銅臭氣,我父親我哥哥都做官,你又嫌我家是官僚,沒有你家乾淨,對不對?”清秋道:“我不料你會說出這種話來,這簡直不是明白我心事的話了。”燕西道:“你說怕我家裡人反對。我已說了,不成問題。現在我疑你嫌我家不好,你又說不是。那麼,兩方都沒有阻礙了,你為什麼還沒有表示?”清秋坐在石上,目光看著水,還是不作聲,不過她的臉上,已經微微有點笑容了。燕西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說道:“你說,究竟還有異議沒有?”清秋笑著把臉偏到一邊去,說道:“我要說的話,都已說了,沒有什麼可說的了。”燕西道:“你總得說一句,我才放心。”清秋道:“你叫我說什麼呀?”燕西笑道:“你以為應該怎樣說,就怎樣說。”燕西越逼得厲害,清秋越是笑不可抑,索性抬起一隻胳膊來將臉藏在袖子下面笑。燕西把她的胳膊極力地壓下來,說道:“我非要你說一句不可。這樣罷,省得我不好直說,你也不好直答,我說句英語罷。你不答應我,我今天就和你在這裡站到天黑,由天黑站到天亮。”清秋把頭一擺,笑道:“我不懂英文。”燕西道:“不要客氣了,你真不懂嗎?我就直說了。”於是一隻手拿出戒指來,給清秋看了一看,問道:“清秋,你願……”清秋不讓他說完,連忙將手絹捂住燕西的口,笑道:“別往下說了,怪不中聽的。”燕西道:“這就難了。說英國語,你說不懂,說中國語,你又嫌不中聽,就這樣糊里糊塗,就算事嗎?那麼,這戒指戴得也沒有原由了。無論如何,我總要你說一句。”清秋道:“你實在是太麻煩,你就說句英文試試看。”燕西道:“我說了,你要不答應,我這話可收不轉來。”清秋道:“我若是答應不來,怎麼辦呢?”燕西道:“很容易答應的,你只要說一個字,答應一個yes就行了。你說不說?”清秋笑道:“就說一個yes嗎?這個總行的吧。”燕西道:“你不要裝傻了,也不要難我了,我可說了,你可要答應。”清秋笑道:“當真光說一個yes嗎?那或者行。”燕西道:“不要或者兩個字,要光說行。”清秋笑道:“就不要或者兩個字,你說罷。”燕西於是將清秋的手舉起一點兒來,他也微微地伸出無名指,意思是讓她戴上戒指。燕西便道:“I love you。”清秋早是格格地笑起來,哪裡還說得出話。燕西道:“怎麼了,你不答應我嗎?”清秋被他逼不過,只得點點頭。燕西道:“你這頭點得不湊巧,好像是說不答應我呢。”清秋道:“別麻煩了,我是答應你那句英文呢。”燕西道:“點頭還是不成,你得口中答應才行。我再說過一句,你可得接上就答應。”正說著,遙見山腳下,有一群男女遙遙上山而來。清秋道:“人來了,別鬧了。”燕西道:“人來了也不要緊,要你答應了,我給你戴上戒指。”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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