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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太高興了!在這兒能見到你!周園清的手伸過來,想握住我的。這是我們畢業後的第一次見面,我手上拿著書,沒有騰出來迎接他。他並不介意,笑了笑,說:吃飯沒?走!我請你吃飯去?我有些猶豫又有些渴盼。在異鄉,我是孤獨的,現在能碰到我的同學,很開心,但是,昔日的陰影,特別是那天——3月18日的陰影籠罩著我,周園清應該知道我家所發生的一切。
寶寶,你現在好沉默……周園清說。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我在想:他下一句將告訴我什麼呢?
出了書店,我們往右走了十幾米,有家酸菜魚的店子,周園清邀請我進去坐坐,他說不一定要吃些什麼,但我們需要交談和交流。我未置可否。看來,人與人的交流是非常有必要的,周園清吃飯時對我所說的,全是我以前聞所未聞的。他說他曾多次給我的手機打電話,可是,我已經換了號碼,他不知道我新的號碼。他說,其實,他一直就沒有談女朋友,那封寫給我的13頁紙的情書是他寫的第一封情書,以後再也沒有寫過。那次,他母親叫他帶表妹去吃麥當勞,他看見我,便要表妹配合他演一曲小情侶的戲,當時沒想到事情的後果,只是想到自己的情書沒有迴音,想氣氣我……他說他沒想到我也來到北京,這下可好了,可以在一起。我看著他,好像聽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故事,我說我想喝酒,喝不喝?周園清問我想喝什麼酒,我說喝白酒。把菊花茶拿走,我要喝白酒。周園清瞪圓眼睛看著我,我說,不給我喝,是不是?周園清說:姑奶奶,哪個不敢給酒你喝呀,給給給!服務員,拿酒來——
周園清被我弄懵了,我一大口一大口地喝,連菜也不吃。
桌上擺著紅燜武昌魚、農家小炒肉、乾鍋帶皮牛肉。
漸漸的,周園清的聲音模糊起來。但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我說:別說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打過電話。
周園清說著說著眼睛紅了:寶寶,你別這樣好嗎?我心裡很難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畢業,我一直就不開心,在這裡工作壓力也非常大,房租又高,每天我都支撐著自己,我前些日子打聽到你在楚江一家廣告公司,現在怎麼又來北京了?在哪家公司?
我我在北京當保姆……我的口裡有些含糊不清,但我相信周園清聽清楚了。啊?什麼?做保姆?不要這麼搞笑好不好?你鬱寶寶在北京做保姆?北京人有那麼高階嗎?
我把酒杯斟滿,一仰脖子倒了下去,說:周園清,不是人家強迫我的,我願意當保姆,明白……嗎?
不明白,寶寶,今天,我太吃驚了,吃驚在北京突然遇到你,而更吃驚的是你在北京當保姆!我真的糊塗了,為什麼會這樣?周園清情緒激動。
我緩緩站起來,說:我當保姆,是的,我很下賤對不對?再見了,謝謝你的飯菜!
周園清的臉漲得通紅,他說:你……你……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唉!
我在前面跌跌撞撞地走,周園清追上來扶住了我。我不知道周園清把我扶到鍾新家是什麼時間,我只知道進門時發現鍾新已經回了,奶奶見我旁邊還有個男孩,吃了一驚,而鍾新也聞到我身上的酒氣,皺了皺眉,周園清離開後,他對歪倒在沙發上的我說:小鬱,你也太離譜了吧?現在什麼時間了,也不做晚飯?還在外面醉成這樣?我看你明天捲鋪蓋走路算了!
我渾身沒有力氣,不想開口講話,把眼睛眯開一條小縫,說:好,我走——還沒說完,胃裡一陣翻騰,一股熱辣辣的東西從喉管裡衝出來,客廳裡頓時瀰漫著一股酸味兒。奶奶、鍾新、梁愛珍都面面相覷,嚇呆了。
我不知道是怎麼找到鍾新的家的,假如不是周園清,我也許早就趴下了,當然,假如不是周園清,我也不會有喝酒的機會。吐出來後,我感覺輕鬆了一些,但仍然頭昏腦漲的,想從沙發上站起來,但又坐下了。
簡直太過分了!梁愛珍的聲音。
我知道今天這一幕意味著我在鍾新家的保姆生涯即將結束了,心裡突然有了一種輕鬆,我想回家,不想給人家做什麼保姆,我都是一個需要保姆的人。
我聽見鍾新嘆了口氣,手拿拖把在做衛生,那些汙物又有一陣酸味捲來。我只看到他的頭在我面前晃動,來回幾次,離開了。
梁愛珍一直嘮叨著:女孩子,以後再不要這樣了,在外面出事情了怎麼辦?我們都是有責任的。
奶奶說:好了,算了,今天小鬱有點事,是我準的假,你們別埋怨了。
我感激地望望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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