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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信不興,國無信則不穩,以賑災為例,大清每年皆有大不等之夭災,百姓信任朝廷,災民則會安心等待賑濟安置,百姓若是不信任朝廷,將是何等情形?
災民會恐慌,不及朝廷賑濟,他們會為了生存鋌而走險,會攻擊地方署衙以及縉紳富戶,開倉放糧,繼而出現大規模暴動,糜爛地方,福建災民暴動,是朕帶兵前往安撫的,雖然成功安撫暴動之災民,但地方縉紳富戶已是十室九空,地方縣衙亦盡數被毀,不僅地方元氣大傷,朝廷亦是勞師糜餉,若是年年如此,處處如此,大清即便兵鋒鼎盛,又能支撐幾年?
朕所例舉者,僅是賑災,實則朝廷信譽缺失,危害遠不止與此,輕則政令不通,律法不公,民怨沸騰,社會秩序混亂,重則禮崩樂壞,民心盡失,地方糜爛,動搖國本。”
聽的這番話,一眾入等盡皆動容,張鵬翮率先躬身道:“皇上聖慮深遠,洞徹秋毫,燭照萬里,實是大清之福。”
一見這情形,貞武知道依著奏對格局眾入定然是要進行一番稱頌,他對這些個頌詞早已經聽的耳朵發膩,當下便伸手虛按了兩下,止住了眾入的稱頌,然後才道:“朕最近對歷代的變法多有查閱,朕發現,歷代變法,其實質皆是愚民弱民損民以富國。”
聽的這話,眾入不由面面相覷,大為意外,貞武這是什麼意思?歷來變法皆是因為朝廷財政緊張,收入枯竭,變法的目的便是為了富國,這自然是要盤剝百姓以富國,否則誰吃飽了撐的沒事去鼓搗變法,歷來主張變法的大臣能有幾個落的善終?主張變法的君主誰又不是聲名狼藉?再了,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當差難道不是盤剝百姓以保證朝廷的歲入穩定?
貞武掃了眾入一眼,便接著侃侃而道:“商鞅變法是弱民愚民,他明確提出,‘民弱國強,國強民弱,故有道之國,務在弱民。’商鞅變法不僅加重了對百姓的盤剝亦加強了對百姓的控制,將百姓牢牢的束縛在土地之上。
漢武帝改革則是明目張膽的對百姓進行掠奪,或許稱之為搶劫更為妥當,賣官鬻爵、算緡與告緡、鹽鐵官營、統制貨幣等措施,可謂是不論貧富,不論農商,全方位的一場掠奪,手段之瘋狂為歷代變革之冠,堪稱是開一代之先河。
北魏孝文帝的‘均田制’改革,是朝廷設計的一套從豪強地主手裡搶奪百姓、搶奪賦稅的變法方案,這是一個很溫和的改革,利國利民利豪強地主,朝廷得以成功與豪強地主和平分享百姓的地租。
唐德宗宰相楊炎的‘兩稅法’,是公然為增加朝廷收入而進行的一場變法,不僅將苛捐雜稅全部併入了兩稅法,變成了正規的賦稅名目,而且廢除了實物納賦,創以錢繳納賦稅的制度,導致錢貴物賤,物價暴跌,朝廷卻因此錢糧滿倉。
王安石變法亦不過是明裡打著方田均稅的幌子,暗裡為國斂財,方田均稅法不僅拖拖拉拉,時斷時續,而且無疾而終,倒是能為國庫斂財的青苗法、免役法、市易法等被執行得異常堅決和徹底。
張居正的一條鞭法同樣是打著稅負公平的幌子為國斂財,賦、役合併將一應苛捐雜稅全部合併,絲毫沒有減輕百姓的賦稅負擔,相反,這些苛捐雜稅的名目,很快又在“一條鞭法”之外,再度出現,實是變相增加賦稅。”
這裡,貞武停了下來,端起茶盅呷了口茶水,在座眾入皆是滿頭霧水,這主子是什麼意思?聽他的語氣是要推行惠民強民的變法?這四條新政裡面,也僅只有廢除耗羨這一條對百姓有益,難不成還有其他新政?
在眾入疑惑不解之時,貞武放下茶盅,又接著開口道:“大清推行新政與歷朝歷代變法的目的不同,不是以增加朝廷收入為目的,也不以愚民弱民損民為富國手段,大清既要富國,亦要強民。這是大清推行新政與歷代變法在本質上的區別。
這一點,必須要區分清楚,大清並非是因財政困難而推行新政,而是為了抑制土地兼併,為了緩和百姓與官紳矛盾,為了減輕百姓負擔而推行新政,是以,要堅決徹底的丈量清理田地,以收稅負公平之效,對於徇私舞弊之地方官吏,不必等旨,以十惡不赦之罪地處決,家屬發往美洲為奴。
其次,新政之後,要徹底杜絕再出現新的苛捐雜稅,朝廷必須在京報上將徵收的各種賦稅名目匯總,並一一列明,並簡化註明,不僅要讓士紳看的懂,亦要讓百姓清楚明白,以此杜絕地方官員再另行增加攤派各種雜費。
再則,取消戶丁編審制,革除官戶、宦戶、儒戶等名目,廢除賤籍,一應樂戶、惰民、丐戶、世僕、伴當、疍戶等,盡皆除籍,開豁為民,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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