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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收屍。這次我收屍如果悄悄了事,哪有什麼效果?”
“你,你還要喚醒農民。你要把農民作為同盟軍,中央不是不感興趣嗎?”
“把農民作為中國革命的同盟軍,國民黨都認同了,還設了農民部,共產黨這邊不贊成,是暫時的。再說,張國燾和李立三不能代表中央。我要經過實踐,讓事實說服他們。”
“你都坐冷板凳了,還能說服他們?”
“你今天怎麼老潑我的冷水呢?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只要我理由充分,我的冷板凳會變成熱板凳,事在人為。”
毛澤東說完這句話,又低頭看書。他翻了幾頁書,不見楊開慧做聲,說:“哎,你怎麼不說話了?”
楊開慧在抹著眼淚。
毛澤東仍然翻開書看,但沒有看進去:“你怎麼不說話了?有什麼意見,可以說嘛。”
楊開慧抽泣起來。
毛澤東這才發現楊開慧在哭。他只顧自己的情緒,卻忽視了楊開慧在為自己擔憂。結婚這幾年來,自己走南闖北,趙恆惕要抓他,張國燾把他擠出了黨中央,在上海又大病一場,這次本來說好回韶山安心養病,不料遇上這些事,又開始了冒風險,而現在的成胥生是殺人不眨眼的土皇帝,楊開慧如何不擔憂?自己這麼怪她,未免過激了點。毛澤東放下書,走到楊開慧身邊,扶著她的肩說:
“你這是幹什麼?我明天是去給叫花子送葬,又不是去赴刑場。鴻門宴這個故事你是曉得的,那個項羽埋下伏兵,等著劉邦去赴宴,想在宴會上殺了劉邦。劉邦是一介懦夫,他還壯著膽子去了。他劉邦都不怕赴項羽的鴻門宴,我毛澤東還怕韶山沖的八鬍子?”
楊開慧含淚望著毛澤東說:“八鬍子是個莽撞之人,他一發火,誰知會出什麼事?我是擔心你……”
“我知道,你不讓我去,是擔心八鬍子動刀槍。可是,如果不去,我會擔憂呀!”
“你擔憂?你沒想過,還有比你的安全更叫人擔憂的?”
“你想想,我們回韶山,看到的都是農民兄弟受欺壓,受凌辱。手無寸鐵的叫花子,被當做過激黨試槍,鄉親們連屍都不敢去收。福軒是個黨員,叔侃是我的學生,新梅六叔參加過安源罷工,還有志申和耿侯他們的思想覺悟高,可其他大多數鄉親都是逆來順受,受盡欺壓凌辱,人被殺了還不敢收屍,農民的覺悟再不起來,中國革命還有什麼希望?我冒點風險,能使廣大農民兄弟覺悟起來,那也值得呀。”
“我,我,岸英岸青都還小呢!”
楊開慧靠在毛澤東胸前,毛澤東給楊開慧擦著眼淚。
“你放心,我不是霸王,不會和你演霸王別姬的。好啦,你看你,都有兩個細伢子了,還哭,小心岸英看見,笑你。”
第四章 不是雞鴨 1
第二天上午,唐默齋早早地趕到如意亭。成家大院裡,申柺子指揮團丁列隊出發,湯竣巖帶著一路團丁趕來了。
成胥生知道蔣縣長答應來人,特意又把湯竣巖請來助陣,讓縣裡的人看看他成胥生的號召力,也讓湯竣巖看看他在縣裡的面子,意思是你雖有姻親在長沙,在湘潭城裡你也許沒有我吃得開。成胥生正和湯竣巖客套著,曾仲池跑進來報告說,縣議員郭麓賓先生來了。
“噢,你把縣裡郭議員請來了?”湯竣巖果然一驚。
“毛澤東的膽子太大了。我下令不準給過激黨收屍,這個毛澤東偏給過激黨收屍,說我拋屍荒野沒有人道,還要祭奠,送他們上山,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你說,我不請縣裡的人來,行嗎?現在,縣裡對此事很重視了,誰收屍就以過激黨論處,他毛澤東的胳膊能扭過大腿?”
“什麼重視不重視,關鍵是面子。八爺的事,上面知道了馬上來人,這是八爺的面子大呀。”
郭麓賓是縣裡有名的議員,成胥生和湯竣巖說著話,迎上去。
郭麓賓走出轎子,由他侄子郭士奎扶著走進成家大院。
成胥生請郭麓賓進屋喝茶,郭麓賓說現在辦事要緊,客套了一陣,便又坐上轎子前往操場坪。
操場坪用松柏搭起的靈堂十分顯眼。靈堂裡有兩口棺木,那是毛澤東和大家湊錢給叫花子買的。靈堂中的一張桌上貼著一個大奠字,松柏搭起的靈堂上方,貼有幾個筆跡蒼勁的大字:無名氏千古,靈堂兩邊則掛著鍾志申寫的那副別具一格的輓聯:
爺死了孫死了難以一了百了
不是雞不是鴨怎能隨便亂殺
唐默齋說:“這是什麼輓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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