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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運,升官發大財。”
湯峻巖也舉起杯子,和成胥生碰了一下,哈哈笑道:“好,交紅運,一起發大財。”把酒喝下肚後又說,“八爺,今天試槍真是痛快,痛快。”
成胥生心裡是看不起湯竣巖的。他認為湯竣巖腦瓜子簡單,小氣,又愛佔小便宜,可他又處處讓他佔自己的小便宜,請他喝酒,就是看到湯竣巖的姻親在省裡當官。成胥生給湯竣巖夾了一隻鴨腿說:“湯爺,既然痛快,今天就賞臉多喝幾杯。”
湯峻岩心裡清楚得很,成胥生處處奉承自己,就是看到他有個好靠山,不然,成胥生這個精明鬼會有好酒好肉給你吃?
正吃得起勁,管家曾仲池慌慌張張地走進屋來:
“八爺,八爺,有人給兩個叫花子收屍。”
“誰這麼大膽?”
“毛澤東。”
“毛澤東?”
“還帶著一幫泥腿子。”
“毛澤東和那些泥腿子給叫花子收了屍,還用棺木裝斂,現正在搭靈堂,寫輓聯。聽他們說,毛澤東在寫悼詞,還要給那兩個叫花子開會祭奠。”
成胥生忽地覺得眼睛進了灰一樣不舒服,又似有人對著他吐了兩口痰,覺得大失臉面,端起酒杯欲往地上摔,見湯峻巖正望著自己,滿腹怒氣不好怎麼發作,只好把酒杯放在桌上。
“八爺,”湯竣巖道,“平日你殺多少人都沒事,今天殺了兩個叫花子,他毛澤東就來收屍祭奠,這不是明的要和你八爺對著幹嗎?”
“是呀,這是不把八爺你放在眼裡呢。”申柺子說。
“他毛澤東不給你面子,你也沒有必要給他面子。他有初一,你有十五嘛。”湯竣巖見成胥生還是不語,又說。
“八爺,您老一句話,我馬上帶弟兄們把他抓來,豈能讓石三伢子在上七都撒野。”
“姐夫,我認為不可莽撞。”唐默齋當了幾年教育會長,知道毛澤東是個人物,生怕成胥生被湯竣巖激怒了,“我看還是慎重點好。”
“怕什麼?這石三伢子不過一介書生,手上一把槍也沒有,會有什麼能耐?我帶人把他抓起來,看他還有什麼威風。”
“毛澤東雖是一介書生,但非等閒之輩,在長沙,他沒有一把槍,把趙恆惕省長搞得團團轉。趙省長的槍比你多吧,都對他禮讓三分,你這幾根槍毛澤東根本沒放在眼裡。毛澤東是個精明人啊,姐夫,他決定收屍開會祭奠,一定會有他的道理,或許他早就想好對策了,您千萬不可妄動,不可妄動。”
“難道看著他殺了我們八爺威風?”
“當然不。”唐默齋慢條斯理道,“他收屍,我們讓他收,他開會祭奠,我們讓他開會祭奠。不過,他們開會祭奠時,我們也去參加,所有的槍兵也帶槍參加。”
“這就對了嘛。”申柺子說,“說來說去,還是要動刀槍。”
“你想錯了,我們不隨便動刀槍。我們要把這件事報告縣政府,把毛澤東給過激黨開會祭奠這件事報告縣裡,請縣上來人處治。”
“你這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申柺子還要說什麼,成胥生攔住他說:
“你讓默齋說下去。”
“請縣裡來人,是借鍾魁打鬼。”唐默齋說,“有縣上的人在,他毛澤東還敢撒野嗎?他在祭奠會上有過激言辭,縣上的人會放過他嗎?只要縣裡下令抓人,那時,我們不用費一槍一彈,就消除了心頭之患,這樣不好嗎?”
“這是借刀殺人啦。八爺,你姨妹夫到底是讀書人,會繞彎彎,鬼點子多。”
“嗯,”成胥生點點頭說,“我看默齋這個辦法好。”
喝完酒,成胥生就叫唐默齋寫了封信,派人騎馬送到湘潭縣政府。縣長蔣先餘看了信,馬上把郭麓賓叫來商量。
郭麓賓是湘潭縣的議員,聲望較高。他見蔣先餘的人喊得急,即刻來到縣府,問蔣先餘有什麼事。
蔣先餘把成胥生的信遞給他,說:“上七都團防局長成胥生來報,毛澤東回鄉,召集鄉人為過激黨收屍,明天還要開什麼祭奠大會,這不是亂黨做的事嘛。”
“毛澤東是回家養病的,怎麼會做這事?”
“你看了信再說。”
郭麓賓在看信的時候,蔣先餘又說:“我聽說毛澤東被罷官了。沒當官回家當老百姓,就要守規矩呀,怎麼還亂事呢?毛澤東在長沙亂事,搞得趙省長腦殼痛,現在又回家亂事,我們不能放過他。”
郭麓賓說:“縣長,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