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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封建主義?同志們,我不強調我的觀點都是正確的。理論問題我們可以再討論,但現實問題就容不得我們再爭來爭去了。如果有些同志硬要問我,我們鼓勵和支援發展個體私營經濟,會產生一個什麼樣的階級?我不是理論家,無法從理論上說服大家。但我想,至少可以叫他們為生產階級。他們在生產啊同志們!他們在創造物質財富啊同志們!”
關隱達正聲情並茂,滔滔不絕,卻見國稅局局長老劉在會議室門口探頭探腦。他猛然想起地區國稅局姚局長來了,老劉今天請假沒參加會議,專門陪他們地區的頂頭上司。關隱達答應過老劉,同王永坦一道陪他們姚局長吃晚飯。
讓地區姚局長等著也不像話,關隱達便三兩句說完了散會。
老劉見關隱達和王永坦出來了,笑吟吟迎上來握手,連說對不起,讓關書記和王縣長會都開不安寧。關隱達笑道:“百姓都說,財政爹,稅務娘,得罪一家就斷糧。我們不敢怠慢啊。”
王永坦也笑了起來,說:“是啊,得罪不起啊。”
幾個人說笑著下樓來,分坐兩輛轎車去了黎南賓館。
在賓館前下了車,關隱達遠遠地就見周述站在那裡打手機。他有意裝著沒看見的樣子,繼續同王永坦說著話。周述卻立即對著手機說了再見,笑笑呵呵地伸出雙手朝關隱達他們迎了過來。關隱達就猛然抬頭,說:“哦哦,是周大記者!什麼時候來的?”周述便說:“今天上午到的。這次是專門為貴縣稅務部門來打工的。”關隱達也不停下來,頭也不朝周述偏一下,只邊走邊說:“哪裡哪裡。你周大記者都說打工了,我們這些人幹什麼去?”周述便一路跟著。“真的是為貴縣稅務部門打工哩。你們縣納稅大戶陳大友的事蹟很感人,稅務部門要我寫個專訪。我採訪了一個下午,內容還很豐富。”
關隱達一聽是來採訪陳大友的,心裡自然不舒服了。這事是不是王永坦安排的呢?他心存疑惑,就故意目視前方,不去望王永坦,免得讓王永坦以為他想到什麼了。但他突然不說話了,氣氛自然就不隨便了。周述以為自己哪句話不得體,臉不由得紅了。
王永坦大概感覺到了什麼,就問周述:“是稅務部門向你推薦的典型吧?”關隱達一聽這話,就明白王永坦看出他的心跡了,這是在有意洗刷自己。
周述忙說:“是的是的。你們國稅局劉局長專門同我聯絡的,還派人寫了個事跡材料給我參考。”周述說罷,目光就在關隱達和王永坦的臉上睃來睃去。
剛才老劉同別人打了幾句招呼,稍後了幾步。這會兒趕了上來,正好聽見周述的話,忙說:“是的是的。這事我們還沒有向縣委彙報。現在我們縣裡個體工商業者的稅收是個問題,需要樹立正面典型,促一促。陳大友最近一次性主動繳稅八萬八,這在我們縣是從未有過的事。”
關隱達心想,縣裡誰都知道,幾個月前他下令逮捕陳大友,人沒抓成,陳大友老孃還天天在他家門口蹲著,弄得他很沒有面子。這事老劉不會不知道。那麼老劉還請周述來宣傳陳大友,這就不太尋常。關隱達明白眼前這幾個人此刻都在注意他的態度,就說:“要堅持兩手抓,正面的典型要宣傳,反面的典型要打擊。反面的成了正面的也可以宣傳,正面的成了反面的同樣要打擊。這應該像對待任何人和事一樣,功過分明。”
關隱達這話看似套話,其實透露的就是他的心跡。他知道陳大友的問題,不是主動繳個八萬來塊錢的稅款就可以了事的。但現在不妨糊塗一下,讓他們宣傳他去。
快到餐廳了,見周述還側著身子跟在後邊,關隱達就說:“周述同我們一塊吃飯吧。”周述還未答話,老劉忙說:“是的,我們是這麼安排的,在一塊兒吃。”
關隱達從賓館回家,剛進屋,陶陶就說: “吳姐回來了,我碰到她了。”關隱達口上哦了聲,不說什麼,就去了陽臺上。
陽臺上放有一張靠椅,他心裡亂的時候,喜歡一個人躺在這裡靜一下。黎南的夏天很涼爽,不知不覺就到秋天了。關隱達穿著襯衫,感覺有些清冷,問陶陶要衣服。陶陶拿了件薄夾克給他披上,說:“你去年這時候還穿襯衣哩。”夫人只是隨便說說,關隱達心裡卻很有感慨,不知是自己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了,還是今年的氣候作怪。
陶陶洗衣服去了,他獨自吸菸。他本是戒了煙的,現在又吸上了。陶陶說過他幾次沒有用,也就不說了。他一支接一支地吸著煙,陽臺上很快就煙霧繚繞了。吳姐上訪的事,總讓他心裡放不下。這女人把小孩託給了親戚,自己跑省裡跑北京去了。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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