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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總結得天花亂墜的庭院經濟,無論是生產規模,還是生產方式,都沒有發生根本變化,無經驗可言。不糾正這類問題,將助長下面工作上華而不實,害莫大焉!朱局長是位五十多歲的老知識分子,水果專家,孟維周向來敬佩他。堅持真理,直言不諱,這是中國知識分子的秉性啊!
張兆林看了朱來琪的文章,心裡起了火。老朱講得不無道理,但他意圖何在,張兆林朗朗明白。這老朱還不是想在林業局局長陳清鏡身上弄手腳?陳清鏡原來是農業局副局長,是老朱的下手,分管農村多種經營。庭院經濟就是老陳那時候最先總結提倡的,得到當時地委書記陶凡的支援。庭院經濟很快名聲遠播,老陳當然受到特別器重。老朱是一把手,自然不舒服。兩人的關係便緊張起來。老朱總認為庭院經濟是吹出來的,又看不慣老陳,便老盯著別人,專記人家的小賬。他跑到張兆林那裡反映過幾次。張兆林說:“老陳的事我們會考慮的。
陶書記同我透過氣,我們有個意見。“老朱暗自得意,以為自己這回把陳清鏡搞倒了。過了不久,老陳被調到林業局當一把手去了。林業局那把交椅比農業局好多了。老朱想不到張兆林講的什麼意見,就是這麼個意見,有種受騙的感覺,又來找張兆林。這回張兆林很嚴肅地講了幾句,說:”老同志了,不要用個人情緒來評價幹部,也不要在別人小節問題上做文章,更不能對組織上的決定說三道四!“老朱弄得很沒有臉面,不再找領導反映了,只在一邊講些風涼話。張兆林也不是瞎子,庭院經濟到底怎樣他心裡自然清楚,但當時他是陶凡的副手,叫他怎麼說?現在自己是一把手了,仍要借這頂帽子戴一戴,又能怎麼說?再說老朱的動機是很不純粹的。
老朱在這篇文章的開頭寫道:最近,地委書記張兆林同志一再強調要提倡實幹作風。張兆林對這一句話非常反感,心想這老朱審時度勢的功夫也太差了,他也許以為我說實幹是針對前任浮誇來的。這簡直把我張兆林當小孩看了。張兆林前段在下面反覆講團結和實幹,始終不忘在前面加上“繼續”、“進一步”、“更加”之類的話,就是怕別人聽偏了,以為他否定前任。必須充分肯定過去一段全區各級幹部都是團結實幹的,他張兆林才能站得住腳。此事不可小視啊!就像當年毛澤東批評“四人幫”一樣,他老朱打鬼,要借我張兆林當鍾馗呀!如果聽之任之,縱容他老朱洩了私憤事小,我張兆林失去一批老同志和基層幹部,那事就大了。於是,他準備寫一道嚴厲的批示,並轉有關領導一閱。當然,老朱談的是工作,他的批示也只能針對工作。至於老朱同老陳間磕磕絆絆的事,他只當不知道。想清楚之後,批示道:閱。①歡迎大家進行工作研究,各級領導要帶頭。這一點朱來琪同志是做得很好的;②庭院經濟的成績要充分肯定,其經驗要發揚光大。對過去的工作採取虛無主義態度不叫做實事求是,更不叫實幹;③庭院經濟是農民群眾生產經營經驗的總結,這是符合歷史唯物主義的。據此來否定庭院經濟,則是思想方法的錯誤;④目前有一種傾向(不僅對庭院經濟),只看到困難和問題,看不到成績或者否定成績,這對改革和發展是極其有害的。這一點,務必引起各級領導高庵重視。請地委、行署各負責同志一閱,並呈陶凡同志閱示。
張兆林將批件給了小孟,叫他送秘書科轉呈其他領導。小孟接過批件,聽見張兆林不經意地說了句書生之見,迂腐之論。小孟聽不出這話是對誰來的,不便多言。秘書科在一樓,小孟一邊走一邊看了張兆林的批示,腦子一下懵了。他想不到朱局長一番耿耿直言到張兆林這裡會是這麼個反應。也許自己的認識水平太低了?
老朱的調查報告在各位領導那裡旅行一圈之後,又回到了張兆林的桌子上。大家批的大多是同意張兆林同志意見之類的話。張兆林最關心的是陶凡的反應。陶凡卻只在自己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落了個日期。張兆林的目光在那個不太規則的橢圓上定了片刻,琢磨不了陶凡的心思。
分管農業的副專員批了個具體意見,建議在適當時候召開一次發展庭院經濟經驗交流會,進一步推動這一工作。張兆林正有此意,便批示:同意開個會,請農委做好有關籌備工作。
這天馬師傅從哥們兒那裡得知1號車的劉師傅在活動,想來取代他的位置。這可不是個好事,他原來進地委辦,靠的是當時在地農行當副行長的姐夫同張兆林的關係。但這種關係畢竟是下級同上級的關係,況且現在姐夫又調到外地去了。當初安排你進地委辦,已經是給面子了,還能指望人家長期關照你?人情有時同鈔票一樣,多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