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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正照其上,看去衣飾甚是華美。
走近一看,見那孩子生得又白又胖,二目神光炯炯,黑白分明。深秋天氣,身上穿著一件非絲非帛,映月生光的短衣褲,下面赤著一雙白足,所著藤鞋也極有光澤。上衣圓領敞露,胸前懸著一塊形制奇特,從未見過的玉牌;腰掛三枚如意金環,約有茶杯口大小;左肩斜插著一柄非金非玉的連柄雙鉤。這三件東西,全是光華閃閃,人又長得那麼英俊美秀,互一陪襯,格外好看,至多不過七八歲光景。人小腿短,坐在樹幹上,懸著兩條欺霜賽雪的小胖腿,不住踢動,正在昂首望月,見龍娃走過,直如未見。
龍娃終以自慚形穢,恐對方是個富貴人家公子,自討沒趣。忽想起:“此是崆峒後山,虎狼時有發現,一到夜間,便無行人。便自己也是由昨日起,經老師在身上畫了靈符,才敢夜行。也許小孩淘氣,背了大人夜出望月。如為虎狼所傷,豈不可惜?老師所畫靈符,不論多厲害的野獸蛇蟲,在五十步以內,決不敢犯。對過有一石墩,何不坐在那裡,想法引他開口,勸其回去,以免冒失說話,受他搶白。”
哪知剛一坐下,對面小孩突把俊眼一瞪道:“喂!我在此賞月,你這小孩,怎不回家看你娘去,卻坐在我對面討厭?”
要是尋常孩子,不給打破頭才怪!龍娃見小孩說話難聽,方自有氣,想還他兩句,終因入道未久,平日的賤民心態未淨,想起大戶人家小孩照例看不起人,所帶僕人又多兇惡,必不說理。猛又道心明察,想道:“富貴人家子女何等嬌貴,夜深寒冷,就說揹人淘氣,怎穿得這等單薄,也不怕冷?還有肩上所插連柄雙鉤,長有二尺,像件兵器,也是奇怪。”
總算福至心靈,看到異狀,若是觸怒了這天之嬌子,怕靈嶠宮也不願為他多惹麻煩。再見小孩口角上似有笑容,不似真個厭惡自己,神情更顯天真稚氣,立時乘機答道:“我上晚學才回,走累了,歇一歇腿。這裡離山口近,時常有虎和狼出來咬人。你是城裡大家公子,年紀太小,不知厲害,並且夜深天冷,身穿太少。你大人借住在誰家?我送你回去,明早再玩,就不怕了。”
小孩笑道:“我還當你是好小孩,原來不論對誰,都說鬼話,這已欠打。還說我年紀太小,如不看你是後生小輩,且不饒你呢。也更不自量力,要想送我回家。我家大人離此好幾千裡,你送得去嗎?趁早快走,免惹我老人家有氣。”
龍娃已經藉著問答,湊近前去,越看越覺這小孩宛如美玉明珠,容光朗潤,面色之亮澤,好比花仙,同是從來未見。尤其那一雙黑白分明的俊眼,隱蘊精光,令人不敢與之對視。暗忖:“近日連遇老師和花仙,均是神仙中人,乍見時,全看不出一點形跡。這小孩更是異樣,說話也有好些怪處,莫非又是一位神仙變的?怎的這麼小年紀?”
立意想探出個底細才走,便笑答道:“我就不走,也不礙事,還省你一人寂寞。你家到底何處?相隔幾千裡,如何來去?難道會飛?還說我說鬼話呢。”
小孩把俊眼一瞪,微嗔道:“小鬼無理!你當我和你一樣,見人裝樣,專說鬼話,討點便宜,連師父都想瞞著,末了天良發現,又後悔麼?你那師父嫌你搗鬼,也許明早不要你了。快拜我為師,腳踏兩頭船,他不要你時,我要,趁我高興頭上,你還有個著落。”
龍娃人本機智,加以新服仙丹,福至心靈,一聽話裡有因,分明點出方才之事,大為驚異。猛想起畫兒上的哪吒紅孩兒,不也是小孩麼?如何因他年小看輕?這等人物,從來未見,焉知不是仙人所變?雖還拿他不定,終以恭謹為是。立即躬身答道:“雖然方才做錯點事,那是一時疏忽,沒有想到,不是有意欺騙,已經改悔,我那恩師決不會不要我。你就是仙人,我也不能捨了老師拜你。你要真有本事,我就做你小輩也願意。我先前實是好心,並非鬼話。”
小孩插口說道:“你分明見我一人在此很奇怪,卻說走累了歇腿。你先在那邊樹林裡搗了好些時鬼,卻說上晚學。你由昨日起到現在,除卻撿點現成便宜,拜了一個師父,你讀過一句書嗎?如不是我好意作成,你哪裡有這許多便宜的事?白撿了人家要緊東西,白得銀子,又拜好師父,又吃靈丹,脫胎換骨。憑你原來那樣,你師父肯要你才怪。如今見了我老前輩的面,連個謝字皆無,還往對面一坐,當我紈褲小孩,一點禮貌沒有,已經招我生氣。最可恨的是無故在樹林裡搗鬼,連男女口聲都分辨不出,硬派我是女的,以為只有姓花的女子才有丹藥似的。我一氣,只好讓你明早自己和她要去,我省下靈丹,將來救人也好。”
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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