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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們忘記了一點,雪球是見不得陽光的,是終究要被陽光融化的,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能僥倖矇混過關的只能是極少數的鉅奸大惡。眾多貪官汙吏必將為他們的貪婪無恥付出沉重的代價。
衛家出事後,作為《特區時報》的副總編,高陽在第一時間就獲得了訊息。這時,他首先考慮的不是衛源和姜勤的命運,而是他們命運的轉折給衛真的命運會帶來怎樣的不良影響和後果。他心裡充滿了憂鬱和緊張,因為他知道衛真一直是一朵養在溫室裡的小花,她是經不起人世的風風雨雨的。她沒有做好這種殘酷變遷的心理準備和承受這種殘酷變遷的自立生活能力。
高陽來到深圳大學找到了衛真。衛真一見他就撲進了他懷中,失聲痛哭。她說她的臉都丟盡了,同學們都疏遠她、唾棄她,對她指指點點,說她是貪官之女,說她的高消費和優越感都是她的貪官父母為她提供的,她是一條間接的搜刮民脂民膏的吸血蟲。學校裡沒有一個人同情她,以前許多人整天圍著她轉,現在她連一個朋友也沒有了。
高陽安慰她:“你不是還有我嗎?”
衛真說:“小陽哥,我不想念書了。我念不下去了!”
高陽說:“你別犯傻了,好好把書唸完。我相信你父母也不希望你這樣。現在就算他們照顧不了你,可你還有我啊,我會照顧你的。”
週末,高陽去學校接衛真回家。此時衛家分配的那套180多平方米的公房已經物是人非,一片冷清空蕩。房子已經被檢察機關的辦案人員搜查過了,四處一片狼藉,就連書櫃也翻得亂七八糟。
衛真一邊整理父母的房間,一邊低聲哭泣。高陽陪著她收拾亂七八糟的物品。
衛真拾起掉在地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被踩碎了鏡框的全家福,把它捧在懷裡。她無助地望著高陽,眼裡淚光閃爍:“小陽哥,你說我爸媽會不會被槍斃?會不會被判無期徒刑?”
高陽安慰衛真:“我想不會吧。他們那麼大的官,而且有幾十年的黨齡,司法機關定罪會考慮這些因素的。”
衛真無助地說:“現在還沒有到法庭宣判。我父母貪汙受賄的大多數錢還沒來得及花,都存在銀行裡,現在已經被公家收回去了,只有200萬對不上賬。我聽別人說只要我父母把他們揮霍的200萬貪汙受賄款填補上,他們的罪就會輕許多,是這樣嗎?”
高陽說:“如果能夠及時把錢如數交公,量刑自然就會輕些。犯罪嫌疑人的認罪態度和配合辦案的實際行動,公、檢、法向來是非常重視的。態度好配合好,自然會從輕發落。我國的法律向來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衛真沉思片刻,忽然說:“我一定要救我爸媽!我不能看著他們被判無期徒刑,甚至上刑場。他們犯罪多半是為了我,他們經常說要讓我過這世上最幸福最無憂無慮的生活。他們甚至把我這輩子所有的生活道路都設計好了,那是一條金光大道。雖然他們的想法和做法是錯誤的,但他們的出發點是因為愛我。他們不但給予了我生命,還給予了我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愛。現在這個時候,我必須想辦法回報他們。”
高陽說:“衛真,你別天真了,你是救不了你父母的。你自己好好地活著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回報。”
衛真堅定地說:“不!我一定要救他們,爭取讓他們從輕發落,早點出來。沒有爸爸媽媽,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又孤獨、又寂寞、又害怕。我什麼都不會做,什麼都不懂。我是個無用的人!”
衛真偎在高陽懷裡輕聲哭泣起來。
傍晚時分,高陽去廚房做飯,冰箱裡什麼都沒有,高陽只好到外面買了兩份快餐回來。但衛真一口也沒有動,她說她吃不下。衛真吃不下,高陽也就沒有胃口,結果兩份快餐只好浪費。
夜深了,高陽和衛真坐在一起發愁,誰也無法安心去睡。房間裡的空間顯得異常的冷清,冰冷的燈光照耀著房間裡的一切擺設,光澤很暗淡,很晦澀,有種說不出來的淒涼。
此時,落地大窗的窗簾就像一方大舞臺。他們置身於遙遠的迷茫和深切的痛苦之中,苦思冥想著該怎樣解決這場意外而又必然的災難,遊絲般的思緒瀰漫在長方形形似棺材一樣的空間裡。他們似乎用思緒埋葬了這個空間,又似乎被這個空間埋葬了。
許久,衛真打破沉默說:“小陽哥,我們睡吧。”
高陽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沒動。
衛真離開高陽的懷抱,開始慢慢地脫衣服。高陽開始沒在意,他呆呆地看著她,漸漸地他感覺不對勁了。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