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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琳望著高陽,絲毫不隱瞞心中的愛憎,她將自己的真實感情全吐了出來:“小陽,說真的,以前我一直對你心懷怨恨,我甚至常常詛咒你沒有好下場。我恨你那次將酒瓶塞到我懷裡,這輩子我從來沒有受過男人這樣的汙辱。但是,現在我一點也不恨你,相反,我很同情你。我知道我騙不了自己,其實我的內心還是一直關心你、愛你的。”
她的目光充滿了幽怨和憐惜:“小陽,你現在憔悴多了。聽我一句話,抓不住的東西就必須放手,不要折磨自己,忘了她吧,也許她跟了別人過得會更開心、更幸福。”
高陽痛苦地搖了搖頭:“琳琳,你不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想忘就忘得了的。我愛衛真,真的很愛她!和她相識相處的那些日子就像一支帶倒刺的箭頭深深地刺進了我的胸膛,當我試著想把它拔出來的時候,立即就會感到一陣陣心被撕裂、肉體被撕裂般的疼痛。我知道這一切是拔不掉、抹不去、忘不了的!”
鄭琳深深地感嘆:“我一直以為你只是一個多情種,沒想到你還是一個痴情郎。如果我是衛真,擁有你這麼一份深情真愛,這輩子就是過著地獄般的生活,心裡也是幸福的。”
高陽無言地端起咖啡杯,送到了唇邊。他們沉默著,慢慢地喝著咖啡。苦澀的咖啡浸染著黃面板,埋藏起柔弱的脈絡和粗糙的相思淚,一種苦澀的液體,不知是血、是淚,還是咖啡在他們的血管裡默默地緩緩地流淌著。
他們喝完了兩杯咖啡,又叫了兩杯。鄭琳打破沉默,冷不丁地問:“最近你寫了什麼小說?”
高陽淡淡地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動筆寫東西了。以前,我一向為我手中的筆感到自信和驕傲。我手中的生花妙筆可以將秋天的落葉編織成金黃色的童話,可以將冬天的冰雪堆砌成雪白的寓言。然而,如今我卻沒有了那份浪漫和激情。別說寫小說,就是日常工作我也是懶得應付,能偷懶就偷懶。我現在已經麻木了,除了簽字,我都不願意動筆了。”
鄭琳深憐地望著高陽,嘆道:“小陽,其實你才二十七八歲,怎麼突然之間就變得老氣橫秋了?你是不是太多愁善感了?”
高陽說:“你不是說人總是會變的嗎?人,是最善變的;感情,也是最善變的。這世上沒有永恆的東西,更沒有永遠不變的心情和愛情。只有變化才是永恆的。”
鄭琳深有同感:“是啊,人是會變的。不過我覺得一個人想自己改變自己很難,但生活要改變一個人卻往往是瞬間的事,也許一個人、一件事就足夠了。”
高陽喝了口咖啡:“你說的沒錯,人要改變自己很難,但生活改變一個人卻是那麼容易。生活就像一杯咖啡,感情是糖,當一個人失去了感情和寄託,他的生活就像一杯沒有放糖的苦咖啡一樣,苦不堪言。以前我一直在遊戲人生,當我傾心愛上衛真又在頃刻間失去她後,我才真正體會到一份真正的感情對一個人的一生是多麼的重要。”
鄭琳勸慰他:“小陽,你不要太傷感太消沉了,憑你各方面的條件,還怕找不到一個真心愛你的好姑娘嗎?而且,你還有一位像我這樣的紅顏知己,當你苦悶、孤獨、寂寞、空虛時,都可以來找我。你可以到夜總會來聽我唱歌,也可以到我住處找我,我會陪你喝茶、聊天。至於重續前緣,我已經不敢奢望。我只是希望你快樂,不要沉湎於痛苦的往事中,不能自拔。”
“謝謝你!我會把你當做好朋友的。”高陽對鄭琳笑了笑,他想笑得真誠些、瀟灑些,但是他臉上的肌肉太生硬了。長久的痛苦已經使他的面部肌肉有些麻木了,因此他的笑容其實比哭還難看。
高陽自己雖然看不到,但是他能夠感覺得出來。
這天,高陽開車陪同已升任《財富週刊》部主任的梁倩去一家國有大企業採訪。
在採訪回來的途中,高陽駕著車,望著不時擦肩而過的各種汽車,心裡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當車子行駛到深南路與皇崗路交匯處時,高陽突然間發現一輛大卡車硬生生地急速向他們的採訪車撞了過來!
高陽情急之中忙將方向盤向右一打,使車頭沒有與大卡車相撞,但大卡車仍然“嘣”的一聲狠狠撞上了小汽車的後半部,將小車後部撞成了一堆廢鐵。正當二人驚魂未定間,卡車司機見轎車裡的人員沒有傷亡,竟然又加大油門惡狠狠地向驚惶失措的高陽和梁倩壓了過來。
高陽在一瞬間醒悟過來:這不是簡單的交通事故,而是人為的蓄意謀殺!他急忙招呼梁倩:“快跳車!”
高陽邊喊邊開啟車門跳了下來,但坐在駕駛副座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