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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書記又提出要在縣電視臺上給“露露亮兒”,縣領導卻搖搖頭,擺擺手,“今年就免了,明年爭取吧。”
第二十四章 落花流水終有情
寧長搖搖頭:“我在紀委工作了八年,在黃柏養牛也八年頭了。現在我看得更清楚了,作為農民的兒子,我可以為國家做很多工作,但我更適合做現在的工作,這才是我奮鬥的事業和我最後的歸宿!”
逛蕩的病時好時壞,漸漸就瘦得皮包骨頭,走起路來東搖西晃,有些日子就基本上不出大門了。他又對誰都不講自己有病,跟老婆也只說感冒沒好,在工地累得疲乏,回家來還未緩過勁來,過些日子就會慢慢好的……這一天大兒子寧長無意間回來看母親和兒子,見父親也在家裡,竟病得這樣,心裡就很不好受,硬逼老爹進城裡進行了系統檢查,結果是人們都非常害怕又不願明說的那種病,且到了晚期。哥哥趕緊給弟弟打電話,不一會兒老頭子就見到了兩個兒子,心裡很高興,就他這樣的,兩個兒子能有今天,真是萬幸!兩個兒子都很難過、很慚愧,都覺得平日對老人家關心得太少,不然也不至於得了這種絕症;父親雖然有很多不好,可父親畢竟是父親,他原本又是啥樣條件呀?就非留老人家在城裡住下來治不可。逛蕩卻連連搖頭,“那個我哪也不去,就回於村,也沒啥大病,就是那個頭疼腦熱的……”兩個兒子在挽留不成的情況下,給老人家買了很多好藥,帶了不少偏方,又求車專門護送老人到於村。於村人就很羨慕,說逛蕩晚年得福,得兒子的濟了,匡家人與人和善都會得好報的。
鑑於老人的病情,寧長決定將兒子領走,說他們的事已有了眉目,孩子在身邊的學校會學得更好。母親就有些捨不得,走出多遠還擦眼抹淚的,叮囑寧長他們一定要帶孩子常來看她(他)們。逛蕩也走出房門擺著手和兒子、兒媳、孫子告別,眼睛裡掛滿了留戀和欣慰,人生那個,真是蠻好呢!
說不上是心情好起了作用,還是兒子們買的藥有效,逛蕩自進城看病回來後,病情竟一天天好轉,飯量增加,身上也開始長肉,沒事兒就出門溜達溜達。這一年冬雪少,村路乾燥,暴土四起,坑坑窪窪,村裡就不時組織人修路。逛蕩也從家裡拿出鐵鍬,栽栽歪歪地走上路來和鄉親們一塊修路墊道。村人們都感到奇怪,尤其老年人吃驚最大,狗日的逛蕩,年輕時都不幹活,老了老了還勤快起來了;浪子回頭麼,可太老了。也有的說逛蕩是迴光返照,八成快死了吧?
這一天早上,人們都坐在家裡吃飯,逛蕩早早地爬起來,吃完飯坐不住,就拎著鍬晃悠悠地上路墊道來了。東一鍬,西一鍬,沒過多久,身邊的坑坑窪窪竟墊了一片呢。他用袖子揩了揩瞼,就站下來喘息,心想,上午這條街得墊完呢!
忽然,一個影子從後邊走過來,慢慢騰騰,猶猶豫豫,走到逛蕩身後就站下了。逛蕩一回頭,“王書記,那個,幹啥呢?”王成武遲疑一下,臉竟紅了,“閒走走,閒走走……”想說啥,又沒有說,臉上就脹乎乎地一片。縣精神文明驗收以後,逛蕩覺得很對不住王書記,人家才剛上任幾天,就給人出醜,那次聽說做了好些工作,現去精神病院打證明證實逛蕩是瘋子,事情才圓了過去。他覺得王書記心上有事,就趕緊陪笑說:“王書記,那個有用我逛蕩的地方,就說。要能替你那個辦點事,累掉腦袋,大叔也認了!”王書記這才吞吞吐吐地說:“想請你陪陪酒……”臉竟紅得像熟透的紅高粱。
逛蕩一愣,“那個有病以後,就不想喝了,喝口酒像咽苦藥,大夫那個也說,我那病,喝酒像喝敵敵畏呢。可是,那個……”
“……鄉里王書記,前幾天不也下來了麼,心情很不好,要到村裡來解解悶兒,還有於書記(於海成)也要參加,對了,那個派出所長,也下來了,他們一塊過來,所長特意點你……”
逛蕩一咬牙,“那個行,喝毒藥還能咋的,那麼大幹部都瞧得起咱,那個咱算個啥,連蟲子都不如,只要人家能高興,那個死一回也值!”
王書記非常感動,抓著逛蕩的手緊緊地握一握,“十一點鐘‘夜來春’見,拜託了!”起身就走,頭也不回,像怕人似的。
逛蕩拖著鐵鍬,一步三搖地走回家裡,像得一場大病。將進城回來前於廣福給買的那套衣服找出來,穿上,還讓老婆給抻了抻,又將屋裡各個角落都仔仔細細地看一遍,就對著看他發愣的老婆說:“我那個,好長時間也沒出去多溜達一會了,一會兒出去……要是時間長不回來,你那個也別找……孩子都大,都成人了。你那個跟我這多年那個也沒享著福,這回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