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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村’不去,那裡的小姐我煩!”
“好,‘京城’,就‘京城’,那幾位哥們兒,都請過來呀,咱們一塊去‘京城’!”
逛蕩也屬被請之列,但主要不是喝酒,而是賠禮道歉,用於廣福的話說就是,“這個錯誤犯得太大了,必須做深刻的檢討,讓人家從心眼裡高興,並保證不再重犯。”逛蕩當然沒有心思喝酒,話也不知該咋樣說才好,“那個那個”地說不幾句就眼淚汪汪的,還再三表示,“看在廣福的面子上,那個實在不行,我就給你們磕一個吧。”於廣福就眼巴巴地看著被請的幾位。
被稱作大個子的王老弟就一邊喝酒吃肉,一邊大聲地說:“算了,算了,大人不見小人怪吧,行不?這老哥也是初犯,看著也是老實面相,殺人不過頭點地唄!不過老哥今天我提醒你一句,以後打更可真得長長眼睛,哪能一律打傢伙,一張嘴就‘站住,都不許動!’幹啥,對犯人呢?告訴你老哥今天有於大哥在,你可跟著佔大便宜了,要不的……”王老弟嘿嘿一笑,端起酒杯吱地又是一口。那幾位也不吱聲,只顧喝酒吃菜。
於廣福就趕緊附和著說:“那是,那是,王老弟和諸位哥們兒要廢掉一個人不像玩似的。”
逛蕩見沒有大事了,就從椅子邊上慢慢地蹭出來,站到一邊,摸一摸左半邊臉,還是很疼,一張嘴,就吐出一顆帶血的大槽牙來。王老弟見了,也關心地說:“快出去漱漱口吧,這麼大歲數了,真吊熊包,兩拳頭就稀淌譁漏的!”
逛蕩就勉強地睜開腫得只剩下一條縫兒的眼睛,悄悄地退出去。越發覺得窩囊:偷人家東西理直氣壯;給人家偷了,讓人家打個茄皮子色兒,那個還得請人家喝酒,還得那個賠禮道歉,這是咋了?
於廣福事後悄悄地告訴逛蕩,“這是徐縣一霸,除了楊曉宇,就是他們,別說平民百姓,公安局長都得讓他三分!一般幹警見了他們像孫子見了爺爺,在公安局裡拿刀砍人都沒人敢硬攔;就說李四爺,就他手下那些四梁八柱,哪個身上沒有人命?抓?誰敢抓?扯耳朵腮動,關係複雜著呢,就咱這腦瓜皮的,乾脆認輸,破財免災吧……”
逛蕩忽然覺得這城裡不能再待下去了,就下定決心,儘快回家。
第十七章 評話杏樹鄉A篇
“那個女的?不知道吧——不行。那是李鳴相好的,關係叭叭地,比自己老婆都親。管?誰管?人家和村裡的黃書記是兒女親家,‘王八頭’也願意,誰管?啊,開始呀,開始當然不願意了,也張羅著管兩回……”
逛蕩的長子寧長的下落不明,其弟寧長(zhang)卻不聞不問,人們就猜測:他肯定知道哥哥的去向,因為他在縣裡也已小有名氣了。
他是在哥哥寧長參加工作兩年後大學畢業又回到徐縣的。
他沒有哥哥那樣的福氣,一是名氣比不得哥哥,二是少了一隻眼睛,體形也繼承了他父親的遺傳因子,這對他都很不利。正常情況下,五官健全的人都很難安排工作,誰願要一個五官不全又長得難看的人呢?好在他儘管話語少,筆頭子卻很厲害,就在哥哥的幫助下,先在新成立的反貪局裡幫忙,後來反貪局擴編,局頭看這小夥子儘管缺少一隻眼睛,往往比兩隻眼睛的還強出許多,就留用了他。兩年後他所在科的科長升遷調出,局頭們一嗆嗆,就任用他當了科長。
他工作努力,勤勤懇懇,全域性上下對他都有很高的評價,尤其查辦經濟案件,一絲不苟,許多犯罪分子一聽寧長(以後只要能與哥哥分開名次,便不再注音)辦案,就膽戰心驚,終日不安。局裡一些棘手的案子就常派他去查處。
眼下杏樹鄉及該鄉的柳樹村壓著一起積案,又被稱為“連環案”。長期以來,群眾一直反映強烈,上告信連綿不斷,在縣政府的再三催促下,反貪局終於下決心查處此案。局頭們商量來商量去,最終將案件的查處工作又交給了寧長。
那是一個連續陰暗了幾天以後的一個下午,天上不時地下著小雨,路面平日已積澱了半腳深的黃土,一下雨就變成粘乎乎的稠粥。寧長和他的助手徐胖子就是在這種形勢下行走在徐縣通往杏樹鄉柳樹村窄窄的山路上的。
當時兩個人都沒有打傘,腳下還穿著夏日的涼鞋。一身單薄衣服早已緊緊裹住身體,有如縛著鐵箍前進,其艱辛程度不言而喻;腳下的涼鞋又要時時提防其幫底分離,踩進粘稠深處只有慢慢地剝離。其結果只能任風吹雨打,慢慢行進。
徐胖子雖比寧長高出一頭,縮起脖子兩個人竟不分高下;只有兩片碩大的屁股不分仲伯地擁擠在小路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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