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3/4 頁)
暗叫苦,臉上掛著笑:“大媽,您真逗,還能有什麼關係?哥們兒唄!”
“哥們兒?你和鍾凱認識十幾年了,他出了事,怎麼沒見你有洪晨那種反應?你會哭?你肯給他端屎端尿擦身子?整晚守著他?出事那天,你穿得整整齊齊,還梳了個大背頭!洪晨呢?穿著睡衣睡褲光著腳哭著跑來,比我這當媽的還緊張!”
鍾凱出院那天,韓麗把他和洪晨叫回家吃飯。一進門,洪晨就感到氣氛不對,韓麗對他刻意的客套著,象他是第一次來家裡作客似的,而鍾軍則是沉著臉一聲不吭的抽菸看報,洪晨一臉尷尬,忐忑不安。
吃飯的時候,韓麗一直在說誰家的孩子結婚了,誰家抱了孫子了。洪晨如坐針氈,食難下嚥,偷偷瞟鍾凱,見他一臉沉重。
“對門的小張跟你同年,孩子都上幼兒園大班了,你還想玩到什麼時候?”韓麗見鍾凱一言不發,再也沉不住氣了:“我和你爸商量了,今年你一定得把婚事辦了。”“您真逗!”鍾凱笑得很不自然:“新娘在哪呢?弄得象下任務似的。”“你不找,我們讓人給你找,談上兩三個月就把事辦了,你放心,肯定找個條件好的姑娘。”鍾軍說。
“你都快三十的人了,還跟個小孩似的,只知道玩,一點也不穩重,你別老找洪晨,他還有學業呢,你別耽誤人家,你老拉他一塊兒,人家連談戀愛的空都沒有,你別隻顧著自己,你想想你二十歲時,身邊的小姑娘走馬燈似的換。”韓麗瞥了洪晨一眼,又說:“洪晨啊,你畢業有什麼打算?”洪晨腦子裡一片混亂,吶吶的說:“不知道。”“還是回去的好,你家就你一個孩子,做父母的當然想留你在身邊,養兒防老嘛,還是回去的好,北京畢竟不是你的家,你一個人在這兒闖蕩……”“不是還有我嗎?”鍾凱連忙插嘴。“你?你連你自己都照顧不了。”韓麗嗤之以鼻,又意味深長的說:“你有你的一世,他有他的一世。”
洪晨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
吃完飯告辭回家,漆黑的夜,沒有星月,白雪已被踐踏得汙濁不堪。北風凜冽,眼前一片荒蕪,孤寂,兩人一路無語。洗洗上床,背對背躺著,呼吸沉重,過了一會兒,鍾凱坐起來,抽菸,長長的嘆了口氣,狠狠吸了口煙,用力撥出,欲將內心鬱結的煩惱苦悶都隨著那縷藍紫的煙飄走。
洪晨幽幽的說:“鍾凱……我們怎麼辦吶?”鍾凱沉默了半天,吞吞吐吐的說:“你……以後……也會結婚吧?人都得結婚啊……你家就你一個孩子……家教又嚴……你現在好好談一個……你還小……”“你在安排我的人生嗎?”洪晨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涼了,悲哀的問。“我……我是為你好……不想害你……”鍾凱內疚的說,恨不得扇自己的耳光。“你已經把我害了!”洪晨憤怒的喊道,騰的一下子坐了起來,看見鍾凱在默默地流淚,又連忙抱住他,哭著說:“不,不,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是我心甘情願。”
“晨晨,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鍾凱不斷的說。
洪晨鬆開雙手,怔怔的看著鍾凱,“你要和我一刀兩斷?”
鍾凱不敢看洪晨,囁嚅:“只要你願意,我們還可以繼續保持這種關係。”
“什麼關係?肉體關係?”洪晨眼眶裡的淚水結成了冰,心灰意冷,太愛一個人,理智和尊嚴一同失去。為了這個男人,他先是模糊了自己的性別,如今又找不到自尊了。他怎麼說得出口?我怎麼會愛上他?洪晨木然的看著鍾凱,鬼使神差般的扇了他一耳光。鍾凱沒有生氣,也沒有吭聲,耷拉著腦袋。洪晨痴了一般,頹然坐在床上,笑著流淚。鍾凱又悔又痛,緊緊摟著洪晨:“我不離開你,不離開你,等你畢業了,我們去海南。”“又是一個新的謊言。”洪晨身心俱疲,無力的靠著鍾凱,“可是我靠它支撐,賴以生存,你還肯騙我,你還願意騙,說明你還在乎我,我真怕你哪天開始對我說真話。我真痛恨我自己!這樣下賤,這麼厚顏無恥!”淚水在他眼眶裡打著轉,他咬牙隱忍著不讓自己的脆弱,痛苦和無助過於流露。他屏住呼吸,去回憶從前。他想恨他,想看不起他,可他又怕自己真的不愛他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有時候會勉強自己去愛這個對他並不百分百真心而且也不該去愛的男人。無奈,連自己也糊塗了。最終他的喉嚨裡發出自責的,絕望的一聲壓抑而嘶啞的叫聲,他痛苦而無奈的說:“鍾凱,你是我的禁果!”
原打算陪鍾凱過了小年再回家,韓麗綿裡藏針的一席話令他不得不選擇提前回家——總不能讓她來家裡轟人吧?昨晚她還要挽留鍾凱在她那過夜,令洪晨尊嚴掃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