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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向白玉堂的雙眼,幻想可以找到她希翼看到的東西,哪怕是一點點。
依舊是清明月色,那人一如既往地俊美不羈,如此攝人心魄。可,他眼睛裡卻是滿滿地決絕,甚至,從追上自己就沒有半句安慰的話語。無情到冷酷的眸色,怎會是自己心心念念嚮往的熱情爽朗,呵護備至的白玉堂?!
趙靈打了個寒噤,如同自一個泥足深陷的美夢中驚醒!
他雙臂間令人依戀的火熱,是會讓人萬劫不復,溫暖而殘忍。
猛然推開白玉堂,蹬蹬後退幾步,咬了咬下唇,垂了眼簾緩緩搖首,“是我太傻了,我怎麼會………”悽愴抬眸,忽然笑了笑,“你讓蘭若姐姐為你黯然神傷,你讓我為你憂心難過,白玉堂!你自命風流,處處留情!”她愈說愈是激動,臉也漲紅,“本公主怎麼會喜歡你?!象你這種冷酷無情的傢伙,本公主即使以前喜歡,現在也不稀罕了!”
看著邊說邊退的女子,白玉堂皺了皺眉,眼底洩露出一絲擔心,白色的袖邊微微一動,卻終是沒有伸出手去。
趙靈目光一黯,轉身奔開的剎那,眸中又是波光漣漣………
廊池盡頭,她倏然停住,再回首,淚痕未乾,眼中卻已有三分清明,隱隱仍是當朝公主的儀容身姿,“我現在就去和母后說!本公主,要休了你!”
池回潺潺,流水不腐。望著玲瓏身影在星空下遠去,白玉堂佇立在迂曲石道上,心內唯有一聲嘆息……… _
也好!心有所屬,不能回報,只有就此斬斷。長痛不如短痛,這種事情來不得半分猶豫,既要執意割捨,就一絲不留。
幸得那貓不在,若是他見了,十有八九又要滋生出不自在,還不知怎樣內疚自責。如此想著,腳步也輕快起來,三兩下竄到展昭門前,一掀窗輕巧跳了進去………
那人猶自沉沉睡著,沒有半點警覺。這貓兒,早已醉得人事不醒了吧?
捱到床邊坐下,不由暗自笑道,難得他也有如此毫無防備的時刻,可惜了適才被打斷的旖旎風情………
勾了唇角輕嘆一聲,想挪他往裡去些,不經意間瞄到他前襟,目光突地一暗……
熟睡的人半側了臉,手搭在枕畔,衣衫自領口處齊整妥帖,沒有絲毫凌亂。
白玉堂霍然起身,鼻端敏感地嗅到一抹淡淡異香,在身側縹緲著將要散盡,若有若無。似曾相識,卻並非床上人身上清馨的藥草氣息。
眉目間剎時有了幾分冷意,在四下掃視一圈,視線又轉回他安然的睡臉上,深黯眸光落在那人紅潤的唇瓣上,逗留片刻,一路向下………
手探到他胸前,與他衣襟只一寸之遙,卻又猶疑地後撤,五指微微收緊。
半空中緩緩收回的手,倏地順勢劃落在床上人腰間,橫了心般伸手一勾,月白色的寬邊束腰自手背噝然滑過,指間又是一挑,中衣便散覆在尚不及層迭而下的束帶上。
光裸潤澤的勁瘦軀體,除了陳舊的淺淡傷疤,似乎沒有其他任何的觸目驚心,矯健卻又柔軟,帶了絲鮮見的慵懶倦態。即便是在沉睡之中,也會分了人的心神。
但此時,白玉堂臉上卻沒有一絲應有的漣漪,眼神漸漸狂暴起來。
………纖細腰側幾縷紅痕,煙燻般散淡在麥瑩面板下,一眼瞧上去,象是未去舊瘀,若是往常,也許根本不會在意。
可白玉堂知道那種滋味。百般刻意地壓制下,卻仍然無法控制的力道,便偶然留了指間的烙印在肌膚裡層斑駁延伸。
掩上他的衣衫,白玉堂臉色鐵青,拉開門衝了出去………
月上中庭,巡值內院的太監還沒等到換班,打個呵欠,挑了燈籠倚在廊柱後。看到白衣一閃而近,方要打個招呼,脖領子已被一把揪住,“說!誰來過這裡?”
駭了一跳,看到來人的神色,更是驚跳著要逃,那雙手卻死死捏住他,似乎只要他動一動,就會扭斷他的脖頸,當下腿肚子也抖索起來,“白,白護衛。。。放手……你說,誰誰………”
“我說,你看到誰來過這裡?!”一字一字自牙縫蹦出,那張日裡俊美的面龐在夜色中籠了一層山雨欲來的陰霾,兇戾地讓人不寒而慄。
連打幾個冷顫,上下牙磕磕絆絆著,來不及細想自己說了什麼,白玉堂已一腳踢碎了腳邊的石墩,推開呆若木雞的人轉身就走。
夜幕漸深,花香方淡。
握緊手中畫影,白玉堂的腳步越來越急,越走越快。夜風不失時機地捲起他苔紋白衣的下襬,剎時飛起一蓬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