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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就皇帝那心性,她指不定被蹉磨成什麼樣。
“我……”沈如意舔舔嘴唇,蕭衍的手就已經撫上她的臉。
“我什麼都和你說。不是為了叫你怕我。”他說,完全沒有忽視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懼防備。“我只是想和你開誠佈公的說話。你知道,我性情多疑,咱們倆個有一個這樣的人就夠了,我不想你對我也充滿懷疑。”
蕭衍生在宮廷,長在宮廷,此間人情是非,不足為外人道。
先皇說的好,他成日間對著各懷心思。足智多謀的大臣們已經費盡了心思,不想回到後宮還要對著自己的皇后也猜來猜去,感情便是在細枝末節裡磨光的。
所以,先皇有事都與太后明言。太后雖強勢但對先皇也是忠心無二,這才成就一段佳話,琴瑟合鳴。
以前他就像百花園中唯一的那隻蜜蜂。隨他採摘,他不需不必也不想理解一朵花是什麼樣。花是怎麼想。
直到現如今,想起先皇帝的話。他才驚覺。
原來那話,是那麼有道理。
他不懂怎麼愛一個人,只能將他心裡最好的全給她,每天看到她的笑也就夠了。
她是他愛上的第一個人,她得到他全副身心,同時也承受了他不成熟的愛所附帶的一切相關產物。他的暴脾氣,他的猜忌,他的各種莫名所起的情緒。
他一個人矯情,一個人算計,一個人疑心病也就夠了。
如果有兩個他,他甚至不需要有太多的經驗,只需想想兩個蕭衍相愛——
不必智者相告,他也知道這絕逼是場毀天滅地的災難。
他甚至無法預知在自己受到來自沈如意的挫折傷害時,最終他會變在什麼樣。
“如意,我想要相信你,和你所說的每一句話。”蕭衍鳳目灼灼,深深地凝視她。“別欺騙我,哪怕任何一件事。不論你的身份,你的情感,不要再騙我,我希望我們開誠佈公,坦誠一些。”
沈如意心肝直顫,自然聽出了皇帝話裡的認真。
可是,為什麼這麼認真深情地注視著她的皇帝,卻從心底裡讓她這麼害怕,這麼恐懼?
他想要她,不只是她的身體,她的情感,甚至她所有隱在心裡見得光見不得光的心思以及整個的靈魂,全部攤在光天化日之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這難道不是一種病態嗎?
問題是,就不是所有事情所有心思都見得光,他聽著的人能承受,訴說的她承受不了那種赤果果,luo奔的快感啊。
“……我只是,”她咬唇,不敢看皇帝的眼睛。“你說的都是對的,你的確說出了我心裡的想法。”
蕭衍摸摸她的臉,將自己的臉湊上去蹭蹭。
“你別多心,我就是——想和你說說話。”他道:“自從你和我說過董氏害你,其實我便放在了心上,不過是礙於她是太子母妃的身份,若爆出這些腌臢事,於太子的臉上無光,會是他身上永遠抹不去的一個汙點。”
“二來也是時間久遠,要取得證據不易。那周寧也是個硬骨頭,過堂當晚就咬舌自盡,姑且不說她指證的話會不會最終為大理寺採用,會被有心人拿來汙衊朕寵信你而有意栽髒董氏,就是她活下來了,也指認了皇后,沒有物證,且兇手早被公認是陸修媛,想要翻案是難上加難。”
沈如意靜靜看著皇帝,靜候下文。
皇帝既然這麼說了,肯定就有處置董氏的對策。
“左督御史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和我作對,非要證明你是西梁國的細作,甚至還帶人混進皇宮想要在仁壽宮太后的指認你——”
“他膽大包天,居然?”沈如意臉色陡變,“那他帶進人來了嗎?認出我了嗎?”
她清楚,認出她來,無非一死,她早習慣了。
可對皇帝來說,是永世難以抹去的一個汙點。
愛上敵國細作,帶進宮許以高位,甚至為了這個女子當場廷杖大臣,皇帝以往及現下為她所做的一切,在當朝百姓,千年的後人眼裡,都是妥妥昏君的所為,將來無論他做再多的事,推行再多政策,也再洗不白。
她的身份暴露,皇帝的傷害甚至要遠遠大於她。
“不要著急,我在仁壽宮聽太后說邀了左督御史進宮,便暗中支會陳槐守著各宮門,不許左督御史帶人進來——他們當皇宮是茶館酒肆,想進就進,皇帝的女人想見就見?”
蕭衍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處置董氏是遲早的,敢傷害你的人,我都要她十倍百倍的還回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