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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意此時哪裡還顧得什麼哭的美感,眼淚鼻涕齊飛,沒多一會兒眼底就有些充血,明明是極狼狽極憔悴的一面,蕭衍卻越看越揪心,安慰不起作用,反倒跟她一起掉起眼淚。
陳槐:“……”
這下他算是百分之百肯定了皇帝動了真心。
這麼些年,皇帝不論受到什麼錯挫,就跟生來沒血沒受似的,除了先皇當年死時,小皇帝哭的一榻糊塗,連後來得到她親孃十幾年前就病故,陳槐也沒見皇帝掉一滴淚。
皇帝喜歡哪個不好,偏偏是這個有今天沒明天的貴妃……
陳槐現在巴不得貴妃一會兒死兩會活的事情是真的,否則他還真想像不到皇帝付出了全部真心,全拋貴妃身上,到時貴妃一死,皇帝會變成什麼樣子。
當年沈皇后給皇帝致命一擊,是在身體;只怕如今貴妃真有個好歹,皇帝本就有些扭曲的心理再受重創,誰也想不到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可別徹底的不行了,他也就知足了。
屋裡四個人,三個哭的稀里嘩啦,陳槐深感慚愧,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擠出兩滴眼淚,狠勁用手揉紅了眼。
這才上前勸阻——
“陛下呀,您別隻顧著傷心,是不是叫御醫過來給貴妃娘娘瞧瞧病?”
蕭衍垂眸,大掌在臉上胡亂一抹,啞聲道:“去把院判叫來。”
他才微微動身,沈如意就跟嚇著了似的,一把揪住他的前襟。抽抽答答地道:“別、你別走——”
蕭衍輕輕拍拍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朕不走。朕陪著你。”
沈如意這才放心,一把抱住皇帝。直往他懷裡蹭,就好像抱住水面上最後一根浮木。
陳槐得令,連忙出屋,臨走前輕輕扯著哭的眼睛都腫了的素櫻就往外走,關上房門壓低了聲音才道:“別隻顧著哭,待會兒御醫就來了,你總不好叫貴妃和皇上……就這麼見人,去打盆水來,給兩位貴人擦擦臉。”
外面的宮人一見素櫻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也都知道大事不好,可是上面沒話,誰也不敢流露出半點兒風聲,只作不知,但整個永樂宮的氣氛卻是前所未有的壓抑。
素櫻抹抹眼淚,正要走,突然想到一茬,連忙堵住陳槐,因為在屋裡不敢發出聲音。哭的憋住了氣,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太、太后,那裡怎、怎麼辦?”
陳槐一聽才想起之所以這倆主兒睡一半被叫醒,可不就是因為劉太后找上門兒來了嗎?
劉太后可是舉足輕重的角色。給陳槐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替皇帝拿主意,當下嘆了口氣,硬著頭皮又回屋裡去請示皇帝。
就見貴妃坐在榻上。整個人都偎在皇帝懷裡,小聲嗚咽地哭著。皇帝眼眶紅著,淚水也溼了一臉。應該是見外人都走了,倆人又抱一塊兒哭上了。
蕭衍一聽門聲就連忙抹了把臉,可是顯然並不十分成功,眼底一片猩紅,鼻尖也紅了。
“陛下,太后在正殿等著——”
陳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帝給打斷:“請太后回仁壽宮!”
他不耐煩地道:“不就他劉家的那侄子嗎?打二十杖送回劉府!”
“小人遵命!”陳槐夾著尾巴一溜煙就逃出了暖廂,可沒傻缺到這時候提醒皇帝當時可是紅口白牙答應了太后,只要和人家劉府沒關係,劉子青怎麼進去就全須全無,一根手指頭都不動彈人家給送回去。
錦衣衛查明白了,的確是劉子青嘴欠,打探皇帝的**,卻還真不是陰謀詭計設計埋伏皇帝這麼一出。
這種人打也就打了,反正打的也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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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槐叫了耿進忠去請太醫院請院判,然後吩咐人拿著令牌去昭獄傳皇帝口諭提人,他則提著十二分的小心去應付劉太后。
此時,劉太后坐到正殿一盞茶都已經見了底,還沒見皇帝過來,火已經燒到了腦瓜頂,一見陳槐孤身一人,後面連皇帝的影子都沒有,立馬修眉一擰,臉立馬就沉了下來。
“皇上呢?”她沉聲問。
她只當皇帝年輕氣盛,經過她一勸,到底還顧念著他們這點兒僅存的母子情份,就是再憋氣好歹應了放人。
她是一天天數一天天盼,就沒想到小皇帝這貨說話跟放屁一樣,這都按他們原先說的又拖了幾天?
現在她都堵上門兒來了,他還能避而不見,趕情是真拿她不當一回事,以前不是她的錯覺啊?
貴妃的病瞞是瞞不住的,太后遲一天早一天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