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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都不說話,是有異議?”蕭衍抽出小匕首極熟練地割了塊兔肉,大口嚼了起來。
陳槐捂臉。這特麼太像打家劫舍的綠林好漢大寨主了,皇帝是徹底拋棄形象這碼事了嗎?就算是想要表達男子漢的粗獷,也有些外放太過。
董貴妃哪裡知道這還需要表忠心。後知後覺地道:“臣妾恭聽陛下訓誡。”
婁昭容和王修儀也跟在後面附和,唯有陸修媛低垂著頭,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蕭衍也不管她,一邊吃肉肉一邊舉起酒盞,“來,和朕一起喝一杯吧,大過節的。”
眾妃舉起杯。嘴唇還沒沾到酒,又聽他緊接著說道:“喝完你們就回殿裡和你們那些姐姐妹妹的一起玩耍吧,朕和你們也沒什麼說的了。你們。都好自為之,別給朕惹麻煩。”
眾妃這酒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喝與不喝都是個堵心。
特麼的人家喝酒都說什麼祝酒詞。再不然玩耍一些小遊戲。增進一下彼此之間的感情。就她們這皇帝別具一格,看著妃嬪跟看著仇人似的,端起酒杯就攆人!
蕭衍一飲而進,放下酒杯,鳳目環視一週,果然就等著她們走人。
眾妃表示,省略號代表我的心。
王修儀抿了抿唇,正襟危坐。雙手放在石桌上,看上去像是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式。
“陛下。不知臣妾方才的提議陛下覺得如何?”她微微一笑,優雅端莊。“再過幾天便是沈皇后的忌日,幾年來陛下心神俱傷,臣妾都看在眼裡。臣妾與沈皇后堪為知己,都是愛詩愛才之人,不如便辦個詩茶會,然後將寫好的詩燒給沈皇后,也算是表寄哀思了。”
真是儘夠了,董貴妃幾乎忍不住當著皇帝的面就給王修儀翻個大大的白眼。
這王修儀個沒腦貨,也不知道怎麼就混了個才女的名頭,人人當她女秀才似的供著,連個眼色也不會看,提了一次皇帝沒理,也就該知道皇帝的意思根本就是駁了。
也就王修儀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皇帝面前提沈皇后,也不知道她哪隻眼睛看出皇帝心神俱傷,明明和趙氏、錢氏玩兒的不要太開心的。也不是六七歲的孩子了,宮裡傳什麼信什麼,真當皇帝舉世無雙和他爹一樣是個痴情種子啊?
作死也不要在這麼多人的場合,拖累人的不知道啊?
果然,就見小皇帝端起菊花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啜起來,臉上明明還掛著笑,眼底卻早沒了笑意,涼嗖嗖的滲人。
“是人呢,就難免有一死,萬般皆輪迴,半點不由人。反正人早晚要死的,你就先把你那些詩啊詞啊的攢著嘛,等有一天你也死了,到那裡兩相見面,你親口同沈皇后說不是更有誠意?這紙不紙詩不詩的,誰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收到,你說是嗎?”
亭中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唯有沈如意獨自在風中凌亂。
早她就知道小皇帝不待見她,可是這麼赤果果的表達不滿,他是要鬧哪樣,連溫情的假面具也不要戴了嗎?
莫不是,根本不是心神俱傷……
傷的是身嗎?
別人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宮人也好皇帝也罷為了粉飾太平,隱瞞掩飾下來再正常不過,可她知道啊,她比任何人更清楚不過——她就是死在和皇帝魚水之歡的途中嘛。
她突然間如墜冰窟,整個身體像是浸著萬年寒冰一般。
王修儀被皇帝陰陽怪氣地給說了一通,噎了半晌沒回過神,一抬頭就看見皇帝身後的沈如意哆哆嗦嗦花枝亂顫,臉色鐵青的好像隨時背過氣去似的。
蕭衍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只待王修儀再開口強辭奪理,他就耍把大的讓她們見識見識,看下次誰還敢在他面前胡亂扯出來沈皇后,讓他不痛快。誰知就見王修儀直眉愣眼,視線停在他的上方,像是見了鬼似的。
他回頭一看好懸沒又樂噴了,他家錢大膽兒也不知犯的什麼抽,一副被鬼上身了似的,小細胳膊腿一頓抽抽。
“你這是又犯的哪門子病?”
沈如意不聽到小皇帝的聲音還好,一聽忽地就悲從中來,眼淚噼裡啪啦就往外噴。
不只皇帝愣了,整個亭子裡裡外外的人也都呆愣當場,誰也弄不清楚這是怎麼就開哭了,哪怕是為了剛才和陸修媛那場單方面碾壓的勝利,想和皇帝撒嬌告黑狀,也不嫌太晚了,反射弧太長了些嗎?
“你、你你哭什麼啊,剛才朕也沒說你啊?朕說的是陸氏,你聽明白了嗎?”
蕭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連忙站起身扯了扯沈如意的臉,試探